“轰隆——”雷声响起,闪电划破长空,照亮了底下狼狈逃跑着的人。
暴雨倾盆,重重砸在地上,掩盖住了那人沉重的呼吸声。
前方有处亮光,那人一顿,左右观察了一番,确保无人后才脚步加快走到那道侧门前,伸手握住铜环轻轻扣了几声。
也是碰巧,徐管事正要出门,听到敲门声眉头一皱,谨慎地走到门背后,轻声问了句:“是谁?”
“是我。”低沉熟悉的男声从门缝处传进来。
她瞳孔一缩,立马迅速把门打开,朝外看去:“大巫。”
被称作大巫的男人伸手捂住她的嘴,从门外闪身进来。
一声轻响,门再次被关住,遮住了里面的所有。
外间的雨还在下着,沿路乌黑的血迹被雨水冲刷着,没了踪影。
————
宁王府。
商枝靠在宁渊怀里,听着外间的雨声昏昏欲睡。
宁渊却不准备让她继续睡下去,伸手捏住怀中人的脸颊,力道有些重,闹的商枝眉头皱了皱,根本睡不安稳。
他前些日子一直在忙毒谷的事,想着快些解决这些隐患。
反倒忽略了身边人刚从毒谷出来,受了不知道多少苦楚正是需要自己的时候。
宁渊及时醒悟,将事情交给了底下人,不再亲力亲为,想着待在府里照顾自己的王妃。
谁知这一照顾,却让他发现了异样,商枝这几日总是一副困倦的模样,随时随地都能睡着,叫也叫不醒,给宁渊吓得不清。
他问了跟在商枝身边的竹苓,却问不出个所以然。竹苓时刻陪着商枝,自然也发现了这一异样,可无论怎么查探都找不出根源,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姐成日成夜的睡,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
商枝从昨日一直睡到了今日午时,足足睡了八个时辰,还是宁渊担心她饿坏身子强行将人叫醒,否则她还要继续睡下去。
她被强行叫醒后,神色恹恹的根本提不起精神,也没多少胃口,勉强喝了几口青菜粥后就放下勺子,转身又想回去睡。
宁渊怎么可能让她回去,强行把人拉回来,让她陪着自己。
商枝也能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体状态不对,可根本控制不住全面席卷而来来的困意。
她靠在身后人的怀里,竭力睁着眼试图保持清楚,不过一刻眼皮就重重垂下去。
宁渊还在说着话,怀里的人却没了回应,低头一看,又睡着了。
“枝枝,醒醒。”他叹了口气,舍不得提高音量,低头附在商枝耳边唤她。
商枝睡的沉,手指动了动,转瞬又没了动静。她双眼紧闭着,脸颊也没有多少血色,吐息微弱地躺在宁渊怀中,没有多少生气。
这副模样看的宁渊心头一颤,生怕怀里人就这样长睡不醒了。
“枝枝!”宁渊竭力压下心底的恐慌,用力摇了摇怀里的人,被衣物遮住的双手微不可查地颤抖着。
还在商枝终究没有睡过去,被他的动静弄醒,艰难地抬起眼皮,声音带着浓浓的困倦:“殿下……我又睡着了?”
“嗯。”宁渊像被定住一般,视线一刻也不敢从她身上离开。
可光靠他不停地喊醒根本是没用的,商枝清醒不过片刻又会很快睡去。
宁渊眉头紧锁地思考着有什么事情能转移商枝的注意力,让她不要再继续睡下去。
正好底下人来了消息,毒谷谷主经过几天的审查,现在已经被关回牢房,正是虚弱的时候。
那句“师姑”不仅商枝没忘记,宁渊也是如此,并且派人暗中查探着。商枝前几日便想亲自去找毒谷谷主,却因为大理寺的审查而不得不推后。
这会儿人已经被放了出来,自然可以去探狱了。
宁王将怀中人抱起走了出去,下人已经在门外备好马车。待商枝再次被喊醒的时候,人已经到了诏狱门口 。
当知道是来见商璇后,商枝暗暗掐了把掌心,强行让自己清醒了一些 。
狱吏带着他们走到一处阴暗潮湿的低处,商璇就是被关在这里。
商枝朝里看过去,只能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靠在角落,一点动静也没有。
“商璇。”商枝犹豫了片刻,还是喊了她的名字。
商璇手上的动作骤然顿住,抬眼戒备地看过来,见到是商枝后,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 。
她慢条斯理地起身,拍掉衣裙上粘着的干草缓缓地走过来。明明身上一片血污步子却是从容的,好像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毒谷谷主:“我已经被你害成这样,你还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商枝没搭理她的这句话,而是问了一句:“我为什么应当叫你一声师姑?”
听见这句话,商璇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她就知道商枝会为了这件事来找自己,果然同她那个蠢不堪言的师弟一般,什么事都要刨根问底。
“我是你阿爹的师姐,你叫我一句师姑本就是应该的。”
商枝忍不住往前凑进了几步,死死盯着商璇的脸,试图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
可商璇说的本就是实话,根本不惧她的打量,坦坦荡荡地站在那里让她看着。
宁渊站在一旁也有些诧异,因为这句话所代表的含义联想到了一件事。
神医谷早些年曾流出过一道秘事,不过很快便被人掩盖下去,再无踪迹。
可哪怕藏的再深,还是会露出一些蛛丝马迹,宁渊去年为了寻神医谷曾经花了大力气查探过,对那件秘事也了解一二。
上一届的神医谷谷主门下有两个亲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