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老爷已将圣上请进议事厅,请您赶紧过去。”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管家走后,陈肇不忘简短叮嘱:“殿试排名一事,我会请父亲尽力为你周旋,不必过度忧思。”
赵长璎:“多谢。”
哪知两人还未出门,又有小厮仓惶来报:“不好了,大少爷,二少爷被人挟持了!”
原来,有个屠户的未婚妻在陈府二少爷陈游的院中当差,忽然失踪,怀疑被整日拈花惹草的陈游祸害。屠户今日趁乱潜入,伺机报仇。
两人闻言,皆是面色一变,匆匆赶往前厅。
前厅已聚起一众人群,角落里,陈游被一粗犷壮汉拿匕首架在脖子处。他又气又急:“我都说多少遍了,我这两日都在春风楼鸾翠姑娘房里,那身段,那小嘴……”
“你可以命手下做啊!”屠户被气得怒目圆睁,将人抓得更紧,“我不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马上封锁消息。”陈肇旋即吩咐道,随后上前安抚:“这位兄台,有话好说。既然人是在陈府出的事,我定会给你个交代。”
赵长璎则不动声色打量起屠户身后的墙角,两堵墙体厚重,砸墙必会惊到他。为今之计,最好先找到人。
她叫来陈肇贴身护卫:“你去将二少爷院中的下人拘到一处,问问最后见到那丫鬟是什么时候。再派人到门房去找她的出入记录,务必要快,但切忌走露风声。”
“是。”陈肇对赵长璎的态度,护卫一向看在眼里,当即领命去办。
不消半盏茶,便有了结果。
“既然昨日还在,又没出府记录,人应该还在府中。”赵长璎有条不紊地分析着,“将人分作两路,暗中探查,一路搜寻各院居所,一路搜寻……水下、树林、后山等地。”
若是后者,只怕屠户不会轻易放过陈游。
交代完后,赵长璎走到陈肇身侧,低声告之事情进展。又对屠户道:“稍安勿躁,已派人去找了。”
然而屠户长时间端着匕首,手臂已开始明显颤抖,锋利的刀刃离陈游的脖颈忽远忽近,可谓命悬一线。
陈游吓得不轻,“仔细你的刀,小爷我可是靠脸吃饭的!”
陈肇也是脸色紧绷:“你先放开他,没准是个误会。”
屠户火气再起,怒吼:“是不是误会,他会不知道?”
“你手臂放松些,否则支撑不了多久。”不同于陈家兄弟的急迫对峙,赵长璎则是轻飘飘指出屠户的困境,直击要害。紧接着,她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人若还活着,你却失手伤人,才真要阴阳两隔。”
行至门口的昭和帝,将几人对话一字不落的听进去。赵长璎的劝阻看似最为平静,实则最为有力。临危不乱的气度,令他微微颔首。
今日昭和帝是微服到此。满意礼部尚书将科举事宜兴办的井然有序,得了空驾临陈府婚宴,嘉奖殊荣,亦是皇权驾驭臣心。
惊闻陈家二公子被挟持,问清原委,昭和帝不由龙颜震怒,摆驾而来。
这几年他励精图治,远离战乱的百姓渐渐安居乐业,朝政稳固。如今竟在眼皮子底下闹出人命,他倒要看看孰是孰非?
然而当看清赵长璎样貌后,昭和帝冷峻面容,倏地一动。
是她?
前几日他偶然梦回四年前早春,那时父帅即将攻破京城,嫡长兄暗中给他下药,想要诬陷他与父亲新宠有染。他及时识破,却因为药劲过强,不对不就近泡进冰冷湖水中。
梦中旧事重演,却忽然冒出个二八年华的少女,长相艳丽绝尘,湿透衣襟下的身姿更是曼妙玲珑。
只是他近两年鲜少踏足后宫,对□□减淡,凭着自制力,决定放过她。
谁知她走了没两步,突然撞入他怀中!温香软玉般的触感,紧贴着他中了药发烫的身子,无异于火上浇油。
起初只是药力趋势,后来却渐渐起了兴致,真正燃起他久违的欲念。
因为小姑娘并不怕他。
长相凶悍,又非嫡出,自小姨娘将他视作瘟神,父王也因为赫赫战功,才对他另眼相看。登基后,后宫妃嫔每次承宠都战战兢兢、如同遭受酷刑,因此他鲜少踏足后宫。
然而小姑娘面对他这副凶悍的长相,竟有心情使出些小性子。她被折腾狠了,就气鼓鼓抓挠回来,娇软嗓音故作凶巴巴的:“你走开,我不要理你了。”
偏如玉瓶般的瓷肌软成一汪水,陷在柔软的锦缎被褥里,眼泪盈盈,又可怜兮兮的,像只炸了毛的小奶猫,惹人不住地想疼惜。
“你不怕……我?”他试探道,心底有个念头不安地想往外冒。
“为何要怕?因为你长相凶狠,还是你这满身的伤疤?与人相处,人心的真善美才最紧要,也最难能可贵。
将军百战死,战士十年归,哪个不伤痕累累?但他们舍己为人,心中装有浩浩山河,是百姓心目中的大英雄,才不会怕呢。
说句大不敬的话,传闻当今圣上并非美男子,但这一点不妨碍他勤政爱民,让百姓吃饱穿暖。成千上万的美男子凑起来,都比不得咱们这位仁君。”
说这番话时,刚哭泣过的小姑娘还余有鼻音,气力也是软软的,却是化作一只无形有力大手,重重拨动他心弦。
她眼圈泛红,然而眸光清澈如水,又化作一股涓涓暖流涤荡着全身,令深陷孤寒多年的他,头一次体味“温暖”二字。
“你是哪家姑娘?”他爱抚过她打湿的鬓角,不禁想让这朵解语花常伴身侧。
“萍水相逢之人罢了。”她微微一笑,不愿多说,顺势转移话题抱怨:“但不在乎你外表,不代表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