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出了刺客,还是内院,除了太子带的那几个侍卫面不改色,其余人都惊慌失措,蝉衣见自家小姐见了血,更是心疼不已。
“小、太子妃,你没事吧?”
其实蝉衣与原主自小一起,自是知道这点伤痛无甚在意,但总归忍不住担心。
魏迟看着蝉衣担心的样子,不由得想到原主曾说的话:“或许对你这种见过许多的女子来说,蝉衣是最普通最普通、没有志向的那种女子,但你不准用我的身体说伤她的话……这是我最确定的一个请求。”
魏迟拍拍蝉衣手背,轻言安慰:“没事,我没事。”
蝉衣捧着她的手臂,仍是心疼。
曲意也慌张,眸中满是自责:“太子妃,对不起……”
安慰了这个又要安慰那个,魏迟不停说着没事,压根没有注意到身后踌躇的赵楚。
待到南星回来禀报,赵楚才发声,吩咐南星:“去请太医过来。”
南星应声退下。
吩咐完,赵楚这才上前去慰问。蝉衣犹豫了一下方才退下,赵楚说着话,伸手要去查看魏迟的伤势。
“你不要总逞英雄,本来就身体没好。”
可在手要碰到对方手臂的时候,那手臂往回缩了缩,微不可查,只他能注意到。
随后是魏迟询问曲意的声音:“你没吓到吧?”
赵楚抬眸看着她,而她只与曲意相望。赵楚的手在半空顿了顿,此时,几乎所有人都注意着太子妃那边,无人注意他。
赵楚兀自垂眸收回手。
这时跟着南星的一个侍卫回来向他禀告:“没抓到。”
声音不大不小,其余人也听到了,但赵楚没让人继续追查,只沉着声音问了句:“太医多久来?”
侍卫答:“说是要一刻钟才能赶来。”
赵楚点头,收拾好情绪重新抬头望向太子妃,“太子妃。”他唤她,迫使她看向自己,随后,赶忙拉住了她的手说:“先进屋吧。”
魏迟犹豫了一下。
原主钻空子道:“松手吧,别让他再对你……对我有幻想了。等哪一天我们都回归正常生活,对他也不好,不是吗?”
魏迟这时才反应过来。
那时原主和赵燧劝她不放弃,也不过是想要太子不好过而已。
见够了太子抓耳挠腮的样子,又有太子喜欢她这事,原主自然是不想她再与太子接触了。
罢了……
现在原主才是她爹!
掌握她命运的爹!
魏迟不动声色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应声说:“知道,我回去等着太医来,劳太子费心。”
魏迟不管要哭出来一样的委屈太子,回身向屋内走去。
曲意亦步亦趋跟着,眼神自事故发生起就没离开过太子妃,没比蝉衣少担心多少。而自然也没注意到,太子看向她骤变的眼神。
在曲意要抬脚跟进去时,赵楚已然收拾好心情,急攘攘出声:“曲姑娘,留步。”
曲意脚步微顿,忐忑地转身跪下,在她身后,魏迟没有停留,带着自己的丫鬟下人们回了屋中。太子妃的下人自然一颗心都扑在太子妃身上,也没什么人去管突然被叫住的曲意。
相隔一扇门,门外,赵楚朝着曲意走近几步蹲下,与曲意平视,端详片刻后忽而一笑,问道:“藏春楼的花魁,孤若要赎走,需多少银子?”
曲意震惊抬眸。
这时广美还没走,她的丫鬟刚赶来。听见太子这么问,广美收起了马上就离开这危险之地的心思,驻足看着太子和曲意那边的情况。
只见曲意在一瞬震惊后立刻低下眸子,身子都矮上些许。
“殿下……”
她低下头,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赵楚粲笑,瞧着她这般紧张,安慰道:“你不必担心其他的,孤是太子,不论多贵都付得起,你尽管告诉孤就好。”
曲意的手紧紧捏着茄管,心里扑通跳个不停。
她想到与太子妃这些日子的相处,想到太子妃维护自己的模样,想到……太子洗马身死那日。她咬着嘴唇,许久后,才颤声开口:“这事儿得询问楼里老鸨,她才是管事的。不过奴想,若是太子,想做什么,定能做成。”
赵楚开心问:“曲姑娘可否引荐?”
“……嗯。”曲意点了头。
恰时身后传来冷哼,是广美的声音。
赵楚循声望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笑着招呼广美过来,起身与她商量和曲意一起搬入后院的事。广美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在太子面前撒泼吧。
而屋内,魏迟正听着下人悄悄听到的谈话,没说什么,只挥挥手道:“往后莫要做这样的事,太子要做什么,都与我无干。”
下人懦懦应声。
蝉衣不满接话:“太子妃前些日子才刚丧子,太子怎么能这样,都不考虑一下太子妃的感受!”
魏迟皱皱眉:“蝉衣。”
蝉衣闭了嘴,垂头丧气。
魏迟拿毛巾按着手臂上的伤口,忍痛解释说:“我与他关系向来不好。他要收多少人,收什么人,我管不了,也不想管,前些日子的相交,便只当做黄粱一梦罢。”
“蝉衣,我从始至终都不在意他的,你该是最清楚我的人,我怎么可能在意他?”
话是这么说啊,但蝉衣还是为太子妃委屈。
她心中觉得,太子真不是个东西!
从前见着小姐总针对太子,她其实不太明白,但如今看来,小姐才是最通透的那个,早早就看清了太子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