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数秒,她就发现了六枚。
还有更多。
直到最后,面前几乎又是一座金币堆,只不过小许多。然而,黑团带出来的金币也并不是全部。
黑团自觉地落地,司鼓起身脱下长袍,将剩下的金币卷入其中,其他的则由黑团再次取走。
从某种角度讲,‘信徒’的战绩斐然,死亡人数让人瞠目结舌。
司鼓回忆起刚才看到的那些人头,各种死法都有,全都被雕刻在金币上,继而被丢弃到肮脏的壁龛里。
那些人头中,有些人很眼熟。
‘信徒’将他们的死亡伪装成意外事故,但只要次数一多,便容易露出马脚。而现在,已经有人盯上了‘信徒’。
比如……格里。
司鼓低头,认真地颠了颠里面的金币,然后便听到了沉闷的响声,重量让她都有些受不住。
火刑。
众多死法中,格里得到的死亡是最残酷的,就连金币的雕刻,上面的线条都比其他人要凌乱更多。
这究竟有多大仇恨。
脚边,无事可做的黑团靠近司鼓,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等她思考出下一步该做什么。
目前,司鼓已经确信这场闹剧的背后,肯定有某位祸种的影子,但问题是——
是妮芙,还是不知名的列位一。
月光下,如象牙雕成的手指磨蹭着这枚代表‘格里’的金币。从头颅一路下滑,到眉眼,再到嘴唇。
如同摔得稀烂的瓷娃娃,无一处完好……
可怜。
这种念头一闪而逝,司鼓慢慢地合上掌心,将金币包裹在其中,紧紧握住。
下一秒,手掌摊开,金币依旧耀眼,但背面的人头却发生了改变,一目了然——
时尚的短发,英气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明明是有些不正经的笑容,眼中却流露出一丝精明。
一个年龄稍大,但看上去很靠谱的英俊男人,取代了之前的‘格里’。他才是真正的格里。
司鼓将‘焕然一新’的金币重新收起,抱着那堆金币,带着黑团便离开原地。
她不需要休息,也不需要进食,黑团也是。
有时,黑团会表现出疼痛、悲伤、疲倦等情绪,但通过观察后,司鼓将其统一定义为:撒娇。
黑团乐呵呵地跟在司鼓身后,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小心思早已被看穿,也不管自己会被带去哪里。
其实,对于这次的同行人员,司鼓特别满意,她觉得‘俱乐部’做出了一个很好的选择。
或者说,是尹蜀做出了一个很好的选择。
数日前,‘俱乐部’选择外派人员的当天。
东三林坐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这个房间是‘俱乐部’用来开会的,隔音效果很棒,就算外面的人打群架,这里也听不到一点动静。
东三林从来没来过这个房间,但是这一次不同,他不得不来。
一共四个‘祸种’,有一个醉鬼不知去向,还有一个脾气不好,如果他再不来,尹蜀一个人开天窗吗?
东三林推了一下墨镜,打算给尹蜀一个面子。
但其实,是他想多了。
门被推开,看清楚进来的两个人后,东三林的表情一怔,然后张大了嘴巴。
真是稀奇,脾气不好的那位居然过来了。
看到东三林那副夸张的模样,原本就不情愿的涂枯慈眉头一挑,刚打算开口嘲笑,就被尹蜀打断。
尹蜀主动坐到双人沙发的一角,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说:“让三林久等了,我们来谈谈吧。”
说完,他顿了顿,扭头看向涂枯慈。
下意识的,东三林也学着尹蜀,将视线落到涂枯慈身上。一时之间,这个房间内,突然有两个大男人一眨不眨地盯着涂枯慈看。
涂枯慈表示,这辈子第一回有这种经历。
有些恶,不想再体验了。
最后,他选择坐在沙发的另一头,但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尹蜀点点头,继续说道:“关于这次U国的行动,我们要派出一个人和司鼓一起去。”
这个人不但要强大,有实力,而且还要靠谱,最关键的一点,能让司鼓看出‘俱乐部’的诚意。
听完后,三人陷入沉默。
不怎么靠谱的东三林:“……”
间歇性靠谱,但公认脾气暴的涂枯慈:“……”
很靠谱,但有致命弱点的尹蜀:“……”
气氛变得尴尬,东三林忽然一拍大腿,提议道:“简年呢?她怎么样?”
三人对视,下一秒,异口同声道:
“不行!绝对不行!”
想到自己的朋友,尹蜀感到头疼,问道:“她在干什么?好像很久没看见她了。”
出人意料的是,回答这个问题的人居然是涂枯慈,他说:“调酒,喝酒,醉酒。”
中肯的、准确的、合理的。
简年是个酒鬼,酒品很好,醉了就睡,完全不烦人。但她也不靠谱。
一个喝醉了之后会把自己弄丢的人,和‘靠谱’两个字完全不沾边。
最后,‘俱乐部’便把希望寄托在黑团身上,现在看来,皆大欢喜。
司鼓需要一个可以跟上自己步调的同伴,并且不起眼,可以干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深夜,街道上空无一人。
远处,一个男人晃晃悠悠地走着,他哼着歌,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满了酒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