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他没有,他真的没有。
冷卓君面对明显有了怒火的刘清逸下意识就想要解释,可嘴巴就像是被黏上一般张不开,导致原本能说会谈的话硬是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大殿之内一片哗然。
有百官之间的窃窃私语,有皇族的谩骂迷茫,但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看戏。
毕竟长公主的戏,可不是永远都会有的。
纵使眼前因为药而迷糊了视线,耳鸣声也充斥在耳中吵的人不得眠,但刘清逸却依然在看着冷卓君。
试图剥开那人的皮囊,看清楚里面究竟是不是黑色的。
然而那人说出利用将士威胁自己的话来,就再无张口说出一言,刘清逸知道纵使这殿内再怎么吵杂,他的话她也能第一时间听到。
寻找早已出自于本能,然而这本能也能成为摧毁情意的最后稻草。
冷卓君避开了她的视线。
“本宫知道了。”
刘清逸垂下眼帘,转身面对正被陵华安抚的刘景,迎上愤怒又慌乱的眼睛,她说:“就在这里开始吧,杖刑。”
“皇姐,为什么要处罚皇姐?”
一个较小的小身影不知何时竟离开了席位,跑到了刘清逸的身边,娇嫩的小手紧紧抓着刘清逸的衣摆。
身为皇族最小的孩子,刘殊娘一直都备受宠爱,以至于活了无忧无虑的十年,殊不知在她的年华,刘清逸早已开始为行军做出准备。
然而也就是这样一位身在宫中的小公主,面对他人的婀娜奉承全然不是很在意,却唯独欢喜于刘清逸的归来。
就因为刘清逸是唯一不在意她身份,爱与她追跑打闹,会做手工活的嬉戏姐姐。小孩子就很简单,只因你陪她玩,她就会很喜欢你。
原本刘殊娘不过是跟着刘景一起到殿内用餐,说是欢迎刘清逸打仗回宫的庆功宴。她不懂其中内涵,却能够听懂是皇姐回来了,自然是高高兴兴的前来赴约。
却没想到是下药,父女相残,刘清逸剪发。刘殊娘在看到刘清逸嘴角留下来的血都给吓呆了,她完全不清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是说要庆祝,为什么……
直到刘清逸说出杖刑之后,刘殊娘终于是有了反应,连忙跑到她身边,小手紧紧抓着不放,娇嫩的小脸满是泪痕。
“皇姐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处罚皇姐?”可怜的小姑娘的疑虑并没有得到回复。
“带小公主回宫。”刘景看向侍从太监。
太监了明走到刘殊娘和刘清逸身边,拉着刘殊娘的小手就想拽下来,小孩子娇嫩的肤色顿时被攥红了。
下一秒,太监横飞出去,重重砸在殿内的墙壁上,竟是脑袋一歪,吐出一口血来,就死了。
“刘清逸!”刘景彻底是怒了,“你真要挑战权威!”
对此,刘清逸只是放下腿,蹲下来揉了揉刘殊娘被攥红的手腕,轻声安抚后,将人抱起来放在席位上,揉了揉她的脑袋:“皇姐跟你玩个游戏好不好,这个游戏需要背过身去捂上耳朵,好不好?”
愚钝的孩子在面对刚才一幕后,有了一丝清明,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擦去泪花,没有问时间,按照刘清逸所说背过身,用小手捂住了耳朵。
随手将发丝从额前顺到脑后,刘清逸似笑非笑地看着刘景,红唇轻起:“总有一天,你将死于这权威,草席裹尸,丢于乱葬岗,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被卸下盔甲,身穿一身白衣的刘清逸被俩个高壮的汉子压在刑具上,身形高大的汉子手持小臂粗的杖子,站到行刑对应的位置,仔细看看他们的手略有颤抖,正等着上位的男人发号施令。
随着一声“打”,杖子重重落在刘清逸的臀上,剧烈的疼痛瞬间蔓延到神经,刘清逸咬紧牙关,硬是将闷声咽回嗓子眼里。
左右开弓,连续不断的击打落在□□上,沉闷的撞击声,这与打仗时的砍伤划伤还不一样,若是说后者是濒临死亡,前者便是时间的折磨。
负责行刑的汉子出于东厂,而东厂人最懂得刑罚,下手不留余力,力道之大竟是将裤子直接打破。
没了裤子的遮挡直接就打到皮肤上,所谓皮开肉绽是对于刑罚最好的形容。
怪不得要让刘殊娘背过身去,眼前这一幕饶是大人都承受不住。
没有收力就落到身上的杖子留下了犹如手掌宽的纵横交错的红色印子,看在它们叠加是地方可以清楚的看到密密麻麻的出血点。落在他们手里饶是官臣都会死亡,更不要说是因为一国公主就睁只眼闭只眼。
杖刑除去是刑罚的一种,也是最基础的一种,更是耻辱的象征。
血缓缓流下,染红了白色裤子,沾染到杖子上,被打在身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红痕。至始至终刘清逸都咬紧了牙关,一句闷声都未曾发出,细密的汗珠遍布额头,浸湿了她的发丝,双手握拳握到手指近乎是发白,指甲深陷进皮肉里。她知道出声便是她输了,那个人能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受刑不为别的除了挫挫她的锐气,更多的还是为了他自己的龙椅可以做的安稳。
要知道他可以轻易惩戒她的女儿,就可以惩戒其他人,可惜除了一些没有脑子的蠢人,聪明人都知晓刘景不过是方便行事的一个名头罢了。
你以为旧世需要的是个皇帝,殊不知他们只需要名为“皇帝”所属的权利,他们不在意皇帝是谁,只在意能带给自己的利益。
当最后一棒的落下,伴随着这一场刑罚的结束,刘清逸强撑着身子从刑具下来,无视掉上首的男人,转身就走。
在略过冷色.苍白的冷卓君身边时,她随口低语了几句,无视掉身躯一颤的冷卓君,自顾自的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