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昏昏沉沉睡了很长一觉, 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床榻上。 周围的环境十分陌生。 他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已经被奚华逐青华峰了。 统子那头小猪也不知道野哪里去了,牧才将将坐起身来,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他抬眸一瞧,见来人是江玉言,便笑着打了个招呼。 “怎么样了?觉好点了么?” 江玉言手里提了个方方正正的食盒,见他醒了, 便将东西放了矮桌上。 起身走到水盆边, 拧了湿手帕, 势要给牧擦一擦脸。 牧连连摆手, 难为情地道:“我,我自己来可以了。” 他接过手帕,随意往脸上擦了两把,等江玉言把手帕接走, 才又开口道:“江师兄,我住你这里, 会不会叨扰了?” 江玉言正把饭菜从食盒里往外端,闻言便摇头道:“是师兄将你带回了自己的别院里。这里也是你小时候住过的偏殿, 你安心住便是了。” 牧恍然悟, 他确实记得自己晕倒之前, 看见了师兄。 余光一瞥,见江玉言一把将矮桌放了床榻之上,牧赶紧道:“不用不用!我又没瘫床上,可以自己来吃的!” 可他才刚刚要起身, 又一阵腿脚无力, 缓缓跌坐回去了。 啧吧啧吧嘴,牧颇难为情地同江玉言四目相对了一眼, 挠了挠侧脸,小声道:“那……那要不然还是坐床上吃罢。” 江玉言倒也没说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陶瓷罐,推到了牧面前。 牧口吃饭,瞥了一眼,含糊不清地问:“这是什么?” “是蜂蜜。”江玉言解释道,“一会儿你吃完了饭,把药喝了,喝一口蜂蜜,再喝口药。”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喝药而已,我不怕苦的啊,不用不用。” 牧用拿筷子的手背,把装蜂蜜的罐子推了回去,又一口气吃了两个素包子。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 包子馅竟还是酸笋的,虽然没沾荤腥,但吃起来异常爽口。 连配粥吃的小菜,也一盘子笋片。 牧记得,他只骗过奚华说,他爱吃笋,除了奚华之外,再没这样骗过别人了。 江玉言原本话不多,今日话又格外少。 片刻之后,牧放碗筷,慢慢把嘴里最后一口包子咽了去,才状若无意地问:“师兄哪里去了?” “药快凉了。” “……” 牧估摸着,自己要是不乖乖把药喝了,江玉言是不会告诉他的,索性端过碗,打算一口气直接灌了。 “你最好还是尝一尝蜂蜜。”江玉言好心提醒。 “不用,我今年十七岁了,谁家十七岁的男人,喝个药,还配着蜂蜜啊?” 牧直接摆手拒绝,可才喝了一口,脸色骤变,实没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江玉言似乎早准备,手疾眼快地用空碗接住,然后看着牧憋成猪肝色的脸,默默把罐子推了过去。 牧:“……” 连续打脸两次,纵然再厚实的脸皮,也遭不住。 古人诚不欺我,不听别人劝,吃亏眼前。 他默默把罐子打开,用刚刚喝粥的勺子,挖了一勺蜂蜜含嘴里,方才那股难以言喻的怪味,瞬间冲淡了许多。 牧这样,吃口蜂蜜,喝口药,勉勉强强喝了半碗,无如何也喝不进去了。 好江玉言一向通情达理,善解人意,见状也没强迫他。只是默默把碗筷收了起来。 转身便要离开。 “哎!江师兄!你怎么走了啊?”牧急了,直接上手拽他衣袖,“你还没告诉我,师兄哪儿去了呢!” 江玉言道:“师兄事山去了。” “那他何时回来?” “不知。” “他没跟你说?” “没。” “江师兄,你转过身来,看着我的眼睛。” 牧扯紧了江玉言的衣袖,看着他慢慢转过身来,神色如常,看不出任何异样。 但牧还是对他用了读心术,又问道:“师兄此前受的伤,还没痊愈,什么紧急事,非要让他亲自山去办?交给旁人不行吗?” 江玉书面不改色:“门中公务本沉杂,再者,试炼会近眼前,师兄从前也会帮衬着师长处理,对事情,处理起来更为得心应手。” 而牧听见的却是,师兄不知何故,被罚去思过碑反省了。 外面倾盆雨,电闪雷鸣,师兄伤势未愈,独自跪雨地里,整座山的人知道,独独牧不知。 没任何人敢告诉牧,江玉言也不敢,而自从上回和牧山后,江玉书被关了禁闭,直到今日还没放出来。 得知这两件事后,牧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