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玠听话的把手把在朕手中,修长白皙的五指紧紧牵住朕,掌心传来炽热的温度,声线喑哑,“皇上夜夜看,还没看够吗?”
“够?怎么会够呢?一辈子都不够。”朕抱住他的窄腰作为依靠,双唇衔住半开的盖头摩挲,“爱妃这个样子,真像极了朕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时,爱妃才十二三岁,和珍宁站在一起,就像一对璧人。”
话未说完,卫玠的薄唇就压上来,酒气带着热度辗转反侧,带起暧昧的声音,“嗯。。。”
等朕满面通红,喘不过气来,才被勉强饶过,“皇上记错了,臣遇见皇上那天,下着大雪,臣迷了路,是皇上命人把臣送回去的。”
“是吗?朕倒真是想不起来了。爱卿,不要说从前的事了,早些就寝吧。”
卫玠顺从的去解朕的腰带,可手滑到腰间佩剑时,唰的一声,亮晃晃的剑就架在朕的脖子上,“皇上,你知道吗?臣真想杀了你。”
“那就杀了朕吧。”朕搂住他的脖子,在白皙有力的侧颈上浅吻,“爱卿今天又想玩什么新花样?嗯?”
双手不断向上摸索,碰到了卫玠束发的金簪,轻轻一转,长发就飘散下来,带着朦胧的香气,是竹叶般的清新,不同于嫔妃浓重的脂粉味,却更想让人沉沦,“卫卿。。。你不必动手,朕已经死在你怀里了。朕要与卫卿,白头偕老。”
当啷一声,长剑随着金簪落地,回荡在烛影摇动的后殿,空旷而缠绵。
漆黑不见五指的深夜中,路边唯有狰狞枯树。有湿润的液体滴落,越来越密,是浓稠而血腥的红色,铺天盖地,瓢泼而下。
朕打开手中的伞,把忽然出现的卫玠拉进伞下,他的双手冰冷,怎么也捂不热,“爱卿怎么在这里?为什么,为什么到处都是血。”
卫玠不说话,身上的红衣和血雨似乎融为一体,白皙而艳丽的美貌让朕看傻了眼。他星辰般的双眸璀璨而多情,带着笑意弯了弯,似乎在安抚朕。
可是他的手,却慢慢接过朕的伞,染成血色的伞哗啦一声,被丢在地上,滚远不见了。血雨落了满身满脸,他艳丽的容颜也变得冰冷绝情。
“爱卿这是做什么?爱卿?”朕被淋的又冷又难受,想抱住他取暖,却被无情的推开。
朕还想说话,却见他抽出了一把胡地样式的弯刀,闭上眼睛,刀刀捅在朕的心口。
“啊!”朕从噩梦中惊醒时,外间天光大亮,身边的被褥尚还温热,卫玠却已不见影踪,只有殿中清漏,偶尔滴答一声。
今日不必上朝,朕也就不急着梳洗,随意披了件衣衫看时,哪里还是紫宸殿,竟已到了新建成的同心宫中。
怪不得做了个冰冷的梦,定是卫玠半夜折腾着把朕挪过来,途中受了寒气。悻悻想着,就打了个喷嚏,“哈啾!”
寝殿中并无侍婢,朕挪动酸软的双腿,吱呀推开殿门,眼前是满目香花绿树,四周绕着水榭回廊,几个内侍正在洒扫庭院,见了朕,纷纷行礼,“皇上万寿无疆。”
朕摆摆无力的手,“免了,宸才人呢?”
“皇上,臣在这里。”随着温柔的声音,肩上落下披风,“虽是夏日,晨风也凉,臣备了早膳,皇上用些暖暖胃吧。”
朕愣住了,“想不到爱妃还会掌勺。”
内侍们识相地低下头去,宸才人把挣扎不已的朕打横抱起,“那可要让皇上失望了,早膳是御厨做的,臣妾可没动手。”
朕放弃挣扎,靠在他肩上,看向同心宫微晃的晨景,和天边尚有余光的北极星,“北辰星之所在,夜夜流光相向,朕为了你这个封号,都快被天下人戳破脊梁了,爱卿可不要辜负朕。”
卫玠的胸口微微起伏,“皇上为何不换个封号给臣呢?臣并不在乎。”
“帝居曰宸,朕的心,在皇后身上,朕的情,却居留于爱卿心中,难道爱卿非要朕说的那么清楚吗?”
这个像帝王一样尊贵的封号,已经是朕能做出,最大的让步。朕望着他比梦中更艳丽的容颜,无奈的闭上双眸。希望,他不会令朕失望。
卫玠轻笑起来,嗅着朕散乱的发,“这样臣才安心。”
只愿朝朝暮暮,如此良辰。
宸才人入宫后独占圣宠,几乎把同心宫变成了皇帝的寝宫。不但嫔妃难见天颜,连宠眷不衰的皇后数次求见,也被拒之门外。前朝后宫,议论迭起。
而怀胎九月的华贵人,正艰难地抬起手,把一支金钗端正的挽进发髻,眼前模糊的铜镜,照不清眼角滑落的泪水。
月霞也红了眼眶,边为她拭泪边劝,“娘娘,皇上是没瞧见这支钗,若是见了,必定会过来的。”
“月霞,你不必宽慰本宫。本宫心里明白,皇上有后宫佳丽无数,个个都有定情信物,本宫这个,排都排不上呢。”华贵人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落在上面,“皇上说,本宫可以亲自为这个孩子取名,可是,本宫还是想让皇上陪在身边,看着我们的孩子降生。”
月霞把脚一跺,恨得直咬牙,“还不是那个宸才人,狐媚子东西,偏会勾引皇上!奴婢拿着金钗去的时候,宸才人跟前的小泯子趾高气昂的,说什么皇上正和我们娘娘在寝殿说话,谁都不见。那副嘴脸简直恶心!娘娘的位分高过他,奴婢也不怕那狐狸精,娘娘等着,奴婢这就闯进去,一定把皇上请来!”
“诶!别去!”华贵人艰难地拉住她,抹了抹眼泪,“本宫的位分是比他高,可自从上次禁足后,皇上就再也没来看过本宫。论恩宠,到底是宸才人更得圣心。他如今势头正盛,连皇后娘娘也无可奈何,本宫得罪了他,只怕会连累这个孩子。”
月霞叹着气回身扶她,“可是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