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实在不敢说啊!”
朕懒得跟他废话,作势就要唤侍卫,“来人,把这个狗奴才拖出去。。。”
“皇上饶命!”小圆子再也不敢耍滑,赶紧磕头,“奴才说就是了。。。皇上,豫贵妃她,她染上了烟叶,日日在宫里吞云吐雾,醉生梦死,已经不管他事了。。。”
朕震惊的睁大眼,“烟叶?她哪来的烟叶?”
反应过来,又气愤的拍桌子,“你是死人吗!这么多年,为什么不来告诉朕!”
“皇上息怒,都怪奴才,烟叶乃禁品,奴才也是怕皇上知道了生气。。。”小圆子趴在地上,忍不住腹诽,这么多年看都不看贵妃一眼,难道能怪他吗?
“胡说!”朕知道里头必定有蹊跷,也不和小圆子纠缠,立刻站起身,“去未央宫!现在就去!”
西六宫的宫道满植名卉,这时节瑞香初开,或粉或白的团簇芬芳,香气馥郁,即使有旁的杂花错落绽放,也被残忍的夺去香味。
但瑞香并非毫无敌手,靠近未央宫,便能远远望见探出墙头的各色玉兰。芳阵弥漫,清氛冲肺,似无形的冷雾蜿蜒笼罩,让人无处可逃。即使天光大亮,暖阳炽盛,也不过烘的雾气更浓更密罢了。
朕一见到这些玉兰,心中就升起莫名的烦躁,好像死去的静妃躲在暗处,正阴恻恻的盯着朕。大白天的,后背隐隐升腾起寒意。
更奇怪的是,未央宫大门紧闭,透出股隔世的荒凉。
就算朕突然来到,这时辰未央宫也不该锁门闭户。天子銮驾阵仗响亮,若有守门的奴才,总能听到。
小圆子上前拍了许久门,才从里头缓缓打开。露出头的,竟是未央宫大太监郑诚,他看见小圆子和朕,表情好像活见鬼,就差写着皇帝怎么会来几个字了。
朕后背发凉的怪异感觉顿时被火气冲散,怒斥道,“朕少时不来,你们就如此懒怠,一个个的找死吗?”
郑诚跪倒在地,“皇上恕罪!实在是,是贵妃染病,人手吃紧,又久未见客。。。”
他嘴里说着恕罪,却正跪在宫门口,挡住朕的去路,仿佛故意给小太监们透风报信的机会。若换个旁的奴才,此等行径早死了八百回,可他是豫贵妃心腹,暂且不好处置。
朕心情急切,懒得跟他打太极,直接一脚踹翻,“滚开!”便急急入内。
还没走到寝殿,就察觉不妙。
未央宫内种着许多玉兰,间错夹杂芙蓉迎春之类的香花,按理什么味道都压不过。可离寝殿还有几百步,朕就远远嗅到浓烈的刺鼻烟味。
等小圆子推开寝殿门,更是被扑面而来的白雾呛个跟头,辣的眼睛都睁不开,差点失了天子威仪。
首当其冲的小圆子更惨,怎么忍都忍不住,连声咳嗽不止。
朕抬手挥了挥,试图打散眼前烟雾,幸好春风吹拂,很快稀释了殿内的空气。朕这才看清,未央宫的大宫女几乎都围在豫贵妃床前,烧烟的烧烟,捏肩的捏肩,还有捶腿泡茶的,喂水果的,单单没有向朕行礼的。
这帮奴才大都是豫贵妃娘家带来的,掺杂静妃死后留下的心腹,仗着主子的威风,眼睛里根本没有朕。朕也不和他们计较,只冷喝道,“都滚出去!”
然后三步并做两步,夺过豫贵妃手里奢华的青玉烟枪,砸在地上,摔个粉碎。
“烟熏火燎的,像什么贵妃!纵容你,都是朕平日太纵容你!惯成这个鬼样子!成何体统!”
豫贵妃连姿势都懒得变,舒服的靠在床上,长发披散,声音沙哑且淡漠,“她已经死了,你还来做什么?”
不待朕回答,寂寂的眼神瞥向四散的碎玉片,“你还想怎么样?”
小圆子见朕鼓着气发作不出来,忙好言劝豫贵妃,试图缓和局面,“贵妃娘娘,您这么说,可太伤皇上的心了。皇上就算做了什么,归根结底,还不是为了您?您在宫里就那样荒唐,好比作了夫妻,皇上不想个办法,连您也保不住。”
豫贵妃根本没领他的情,呸的一声啐在他脸上,“该死的阉人,都是你通风报信!你算什么东西?有你说话的份?”
朕见小圆子无比尴尬,悄悄挥挥手,“小圆子,先下去吧。”
没了烟枪,殿内也没外人,豫贵妃更加放浪形骸。往后躺倒,随手抓过没烧的烟叶往嘴里塞,边嚼还边呢喃,“静轩。。。静轩。。。”
这副无所顾忌的堕落模样,哪里还看得出第一美人的影子?弄得朕又气又无奈,将装烟叶的金匣也挥落在地,“还抽?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的德性!朕真后悔!何苦不留下静妃,让你自生自灭去!她那身病怎么得的,你还怪起朕来了!”
看豫贵妃依旧无动于衷,便拿出求人的态度,试着动之以情。坐到床边,仔细看她憔悴的容颜,“你躲在这里,倒是逍遥快活,都不知道朕在外面多难。你抽了好几年烟叶,竟没人告诉朕,朕还算什么皇帝?”
豫贵妃终于看向朕,表情却更冷了,仿佛在看从来不认识的人。直到朕尝试抱她,她才发疯似的挣扎起来,啪的给了朕一耳光,神情竟肖似宸妃,“放屁!我为难她?还不是你,还不是你骗我!说不喜欢她,骂她心机深重,口口声声如何爱我,要立我为后,结果呢!”
朕被打了都来不及生气,因为豫贵妃的表现,竟隐约像认准朕是罪魁祸首,坑她的主谋。比起生气,朕倒更觉得害怕。后宫似乎很不对劲,在朕不知道的时候,悄悄脱离了控制。
脑中电光火石,闪过几张熟悉的人脸,但都似是而非,有说不通的地方。
追查这种事急不得,朕唯有先放放,撩动豫贵妃帮朕是正经,便软言认错道,“确实是朕对不住你,若能顺你的气,多骂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