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如歌对于这个突然来的客人是十分欢迎。
虽然她不认识,但也能看出老人与阿爹有几分交情,她自然要好好招待。
酒如歌把人安排在二楼包厢:“老人家,您不知道您想吃什么样的面呢?”
“阳春面,就是最简单的一碗阳春面。”
酒如歌不解。
这面虽然不是酒楼的招牌菜,但还算家常,范无德没道理做不出来。
“您吃过的面,是有什么特殊吗?”
文老陷入回忆:“是很特殊,那味道我一辈子都忘不掉,只有你爹能做出来,那个珍馐酒楼做的没有你爹做的香。”
酒如歌也犯了难:“您先坐一会儿,我叫后厨给您下一碗面您尝尝味道对不对,可好?”
文老:“好好好,慢慢来不着急,那高汤可要熬到奶白才好。”
“劳您稍等。”
酒如歌和伙计们一起住在后院,自然知道每天池稻不睡足觉根本起不来,她也就没有去敲池稻的门,只是把柴婶叫起来劈柴。
说起柴婶酒如歌最开始还有点怕,相处之后发现柴婶十分好说话,让她干的活从来不会偷懒,都是保质保量完成,酒如歌渐渐也就不怕了。
而另一位员工龚鹏,那也是和面试的时候完全不同,就是一油嘴滑舌的老油条,不出什么岔子但总爱偷懒,酒如歌已经打算再招一个跑堂把龚鹏换掉了。
钱叔作为老人家,觉少,早就起了,酒如歌就把人支去陪文老聊天。
想来两个老人家还是有些共同话题的。
这段时间酒如歌在厨房干着学徒的活,帮池稻生火备菜,已经十分熟练。
“系统,我要阳春面的食谱。”
【未来的厨神大人哦,您终于要做新的菜了!食谱加载完成,请注意查收!】
不难听出系统的兴奋。
实在是酒如歌想着把一道菜做到尽善尽美再学习下一道,却是把系统憋坏了。
“阳春”一词,据《辞海》释:“农历十月为小阳春,市井隐语逐以阳春代表十。”
据此可见,农历十月的别称为小阳春,故又更进一步地引申阳春为十数之意。而阳春面刚上市之时,价格正好是十分钱一碗,好事者遂将这十分钱一碗的光面冠以阳春面美名,取其十分钱与农历十月皆为十数之故。[1]
菜都是早上庄子里刚送过来的,酒如歌挑了一节猪骨头,洗净焯水后小火慢炖。
酒楼平时没有准备面条,酒如歌只能现做。
幸好这段时间她为了做梅花汤饼揉了不少面,如今只要稍稍改改步骤就能做手擀面。
她舀一勺面粉,往面里打了个鸡蛋,加一勺盐后用冷水揉成一个较硬的面团。
把面团放着醒两刻钟之后揉面排气,重复三次,这样做出来的面才能筋道。
醒面的时候池稻终于来了,打着哈欠洗干净手开始备菜。
大堂也陆陆续续有人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比平时人少一些。
酒如歌把醒好的面擀成一张大大的面饼,擀到不能再薄,然后在面饼中间撒上干面粉,像折扇子一样折起来。
考验刀功的时候到了,酒如歌比划了一下,还是决定叫柴婶来。
柴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面饼被切成均匀的细条,酒如歌撒了些干面粉把面条抖开放到干燥的地方晾着。
找来一个空碗,放入一勺猪油,半碗高汤,一勺酱油。
起锅烧水下面,放一把面条和两颗小青菜,煮熟后捞出放入碗中。
再撒上一把葱花。
白白的面条加上翠绿的葱花,透出一份清香,一份醇鲜;透着一份矜持的怀旧,一份自赏的孤芳。
酒如歌将面端给文老:“久等了。”
老人家捻起一根面,吹去热气后小心放入口中,闭上眼细细品尝,而后放下筷子,叹了口气。
“这面清爽,但没有你爹做的鲜美。罢了,你爹去世后,我怕是再也吃不上这一口面。你爹牌位可在?我能否去上柱香?”
酒如歌自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同意老人家的请求。
酒厨神的牌位就放在后厨。
她爹生前最喜做饭,酒如歌把牌位放在这想着让他老人家闻点烟火气。
文老点了三炷香,神情悲恸:
“我与你爹相识于微末,那时我不过一个吃不起饭的穷书生,他也只是大酒楼的学徒。当时我因为被人骗了钱,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也没有住的地方,就倒在酒楼后门。
你爹心生怜悯,给我一碗阳春面。那碗面不多,但其味美鲜香我一辈子难忘。
再后来,我考上进士,又在官场上得罪了人,索性辞官回乡,当起了教书先生。有空就来这吃碗面,与你爹也算成了忘年交。
只是没想到我不过去京城一趟,回来就听闻噩耗,甚至连葬礼都来不及参加,只能来上一炷香,希望酒老弟不会怪我。”
“不会的,阿爹生性洒脱不拘小节,自然知道您的难处。”
这是酒如歌第一次从别人的口中知道阿爹过去的事情。
想起曾经阿爹阿娘还在世时的日子,不免有些悲伤。
但她不能表现出来。
文老继续悲恸:“如今我想吃一碗阳春面,回忆一下与老弟曾经的时光,却是再也找不到曾经的味道,果真是物是人非啊!”
酒如歌拱手:“还请老人家再稍等片刻,我为您再下一碗面,可好?”
文老:“罢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