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虽名字带“婉”,但的的确确是一位将门虎女,舞剑骑马不在话下,性格也很是洒脱,没事就喜欢与王将军一同出门狩猎。
当她知道自己要嫁给当朝太子胞弟成为被人敬仰的五皇子妃时,也曾兴奋地晚上睡不着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但现实给她当头一棒,让她从那些虚无缥缈的美梦中清醒。
从成婚当晚,宇文玥就一直将她冷落在这座冰冷空荡的王府里,也不曾愿意留宿王府过久。
红烛灯台,烛泪滚烫,她瞧着贴在墙壁上那张大红喜庆的“囍”,真是讽刺。
从那天起,王婉兮就明白一件事,她的夫君不喜欢她,还不愿意在王府多呆,甚至宁愿住在外府也不回来。
王婉兮不是个愿意委屈自己的主,好歹她是王府的女主人,既然男主人不在,这么偌大的王府不就归她吗?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她邀请朋友来王府做客,或者请时下最有名的戏班子来王府唱戏,还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修缮王府里的一些建筑与景观,整个王府,除去宇文玥住的地方,她基本了如指掌。
他俩就像是心照不宣一般,宇文玥不干预她,她不打扰宇文玥,各自有各自的生活。
只不过,宇文玥回王府一事,就像是往平静的湖面丢进一颗石子,泛起圈圈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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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王婉兮正站在院子里欣赏园景,玉兰花灿然绽放于枝头,队列数株,热烈而浪漫,仿若玉圃琼林,繁花正盛,韶光正好。
花瓣层叠中忽见一道身影,男子步履匆匆,似乎很是着急,他疾步走过,几片雪白花瓣落下,四目相对,彼此都一瞬的愣怔。
“见过王爷。”王婉兮朝宇文玥施施然行礼,对方只是微微点头,随手免去王婉兮的礼,清冷的视线落到枝头正开的格外茂盛的玉兰花,他似乎是想到什么,抬手一摘。
宇文玥瞧着手里这朵色泽雅洁的花,随口一问:“这些玉兰哪来的?”
“是皇后娘娘派人送来王府。”王婉兮应道,可曾想,宇文玥的脸色当场就变,一双墨瞳沉沉地望向王婉兮:“我不喜欢玉兰。”
“所以我也不希望在府里看见这些玉兰。”
说完,宇文玥也不管王婉兮诧异的脸色,直接就甩袖而走,他手里的那朵玉兰花被无情地抛弃在地面上,独留还站在原地的王婉兮。
王婉兮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眼远处离去的宇文玥,身边的侍女不忍道:“主子,王爷许是在烦心其他事,并不是对您有意如此。”
“其实我还挺喜欢的。”王婉兮偏头再看了眼身旁的玉兰树,枝繁叶茂间朵朵白兰,风姿雀跃,幽香肆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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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处理掉这些玉兰树着实令王婉兮头疼,她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毕竟这些玉兰可是皇后派人送给来的,但宇文玥又说不想在王府里看见这些玉兰树。一边是皇后,另一边是宇文玥,王婉兮的心情都烦躁许多。
晴和日丽的午后,她屏退身旁侍女,一个人呆在这玉兰树下,望着头上的白玉兰发呆,午后阳光正好,透过花间间隙落在脸上,暖意洋洋,忽然,她注意到一道身影。
长发飘飘,女子安静地站在玉兰树下,许是她注意到有道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她扭过头,正好对上王婉兮探究的眼神。
一张新面孔,清秀白皙,还很是瘦弱,王婉兮并没有见过她,不禁疑惑:“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女子的脸孔上没有任何的情绪,只是顺从地朝她行礼,“民女唐霓思,见过端亲王妃。”
王婉兮细细打量她一番,提点道:“唐姑娘,这里可不是能随意走动的地方。”
“是,民女多谢王妃娘娘教诲。”至此至终,这位唐姑娘只是就王婉兮的话语回道,不愿再多说一字。
脚步声传来,似乎很是着急,银袍舞动,鎏金生辉,纯手工勾勒而出的金麒麟栩栩如生。
“霓思?”宇文玥脱口而出,却看见王婉兮的身影,顿时声音一住,场面一时间陷入诡异的沉默里。
最后还是宇文玥先开口,他平静地看了眼王婉兮,视线投向唐霓思:“我带你去休息。”
王婉兮的嘴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她没打算在这里过多驻足,转身便走,脚步甚至不曾有任何停留。
见王婉兮走后,宇文玥连忙靠近唐霓思,好看的眉眼都低垂下来,但又不知所言,最后也只能弱弱地唤一声:“霓思?”
唐霓思不冷不冷地瞧他一眼,突然道:“你还记得你承诺过我的事情吗?”
“记得。”宇文玥极力控制住自己想要发颤的声音,用力咽下嘴唇,“我说过我会娶你。”
“可是你已经有了妻子。”唐霓思毫不掩饰自己语气里的恶劣,更是眼带讽刺。
“你承诺过我们会有一个家,可是我被迫在黑暗中呆了三年。
你承诺过你会让我和爹爹不在过上四处漂泊的生活,可是我爹因此没命。
你承诺过你会娶我,可是你已经有了妻子。”
说到最后,唐霓思都不禁嗤笑一声,“我已经够可悲,但你比我更可悲!你就是一个懦夫!你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敢做的懦夫!”
宇文玥也不出声,就这么任由唐霓思尖锐的话语一字一顿捅进自己的心口。
唐霓思人本就虚弱,大发脾气过后很耗费精力,她又开始喘气,更是十分鄙夷地剜过宇文玥一眼,独自离开。
宇文玥想伸手拉过她,但终究连触碰唐霓思的勇气也没有,双目空洞地看着唐霓思离去的方向,感觉眼前逐渐模糊,他咬了咬唇,又轻轻呼了几口气,无助地左顾右看,但也不知道要将视线落到哪儿,几乎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