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全部的意志力,可还是泄出一点哭音。
玉兰缤纷,闲庭花影,地面铺满零散的花瓣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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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与麟儿也是时候该有个孩子。”戚皇后手捧茶盏,似乎只是这么随口一提。
王婉兮正斟酌着该怎么回答这问题,脸上适合带着一抹适当的笑。
孩子确实是一个挺困扰的问题,她与宇文玥成婚三年有余,她膝下一无所出,母族那边也经常写信催促她。
之前还能用宇文玥不住王府一事搪塞过去,但现在,宇文玥与她都在王府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戚皇后都还亲自过问,真是有点难办。
王婉兮的思绪不由得有些蔓延开,就听见高位上的戚皇后温言道:“本宫希望今年能听到你们的好消息。”
“那便承皇后娘娘吉言。”王婉兮俏皮地笑笑,只是将交叠放在膝间的双手兀自蜷起,似乎还暗藏其他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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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婉兮坐在厅堂里对着外边的景色发呆,玉兰花仍然还种在庭院里,忽然,外边传来几声声响,一道身影踏步而进。
宇文玥是木然着一张脸进来的,瞧见王婉兮,他的瞳孔在一瞬间猛地紧缩起来。但失态只在一瞬间,随后他的脸色很快便平淡许多,眼眸低垂,似乎没有什么能提起他分毫兴趣,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极其低沉与颓丧的氛围。
王婉兮心里也不好受,但今日被戚皇后召进皇宫一事已经是给她一个不大不小的警告,皇后已经发话,她与宇文玥必须得有一个孩子,但这件事并不是她一个人就能决定。
王婉兮抬起眸子,目光在眼前这位年轻的男人身上掠过。
宇文玥有着一幅很完美的样貌,身躯挺拔,性格温煦,自幼便深得承德帝与戚皇后喜爱,又是当朝太子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他深受众人青睐。从前她以为是外间夸大其词,可后来才知道世上的确有如此男子。但此刻,他的面上看不出一丝高兴的情绪,眼底充斥阴郁和落寞。
王婉兮没由得想起那日见到的那名唐姑娘,倒是上次见到的那个唐姑娘……宇文玥对那个姑娘很是不一般。
她沉了口气,叹道:“王爷,想必您已经知道今日皇后娘娘找我进宫一事,娘娘想着,我们是该有个孩子。”
宇文玥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深沉的目光看了过来:“我们并不需要孩子。”
“?”王婉兮惊得直接从椅子上站起,勉强撑出一抹笑:“王爷,您说笑了。”
“不。”宇文玥摇了摇头,他抿了抿唇,神色幽暗,但依旧坚定道:“我们不需要孩子。”
“我需要一个理由!”
王婉兮忍不住抬高声音,她可以接受宇文玥对她没有爱,也可以接受宇文玥与她如同两个陌生人般住在王府,也能接受他们互不干涉的生活。但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宇文玥这个回答!她怎么能没有孩子?她嫁给宇文玥已经三年,膝下却一无所出,她确实是尊贵的端亲王妃,但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只是个有名无实的“端亲王妃”?
夫君漠视,膝下无子,风言风语……背地里又是有多少在笑话与讥讽的人?
“因为我不想与你有孩子。”宇文玥答道,尽管他的语气态度令人如沐春风,但言辞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眼底隐含着一种威慑力,让人不由自主脊背发冷,“我只想与自己喜欢的人有孩子,但王婉兮,你和我心知肚明,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
王婉兮的目光顿时就冰冷下来,藏在绣袍间的手死死握起来。
“我们这样就已经很好了,我不会干预你的生活,所以,你也不要来干预我的。”宇文玥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侍女们无一例外都垂下头去,几乎不敢看自己主子的表情。
王婉兮并未发怒或是有任何失态,而是稳稳地坐回木椅上,她的眼睛盯住庭院里的玉兰,面上隐隐跃动着一丝奇异的情绪,让人无法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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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皇后端坐在席间,暗卫将近日朝中事务如实禀告,只是当她在听见有关宇文玥纳妾一事的消息时,眉梢一皱,“什么时候?”
下属一顿,回道:“上月初五,此事只有端亲王府知晓。”
上个月?不就距离她刚好让王婉兮进宫之后不久?
她前脚让王婉兮进宫谈子嗣的事情,后脚宇文玥就敢纳妾?!这不是摆明了他这是要跟她这个母后过不去!
自从宇文玥喜欢那个民女的事情在戚皇后心底扎根,她就对宇文玥有诸多不满,她从前那个乖巧听话的儿子去哪里了?现在的宇文玥几乎是让她总能有让她抓狂的烦躁!
她讨厌事情不受自己控制!她更讨厌如此不听话的宇文玥!
戚皇后只觉得头上属于皇后的坠饰层层叠叠,繁杂纷乱,令她不由自主感到太阳穴似有针尖在刺。
她的儿子竟敢忤逆她!他怎么可以纳妾?!他怎么敢!
屋外传开一声宫侍呼喊,戚皇后适时看去,只见太子风度翩翩走进室内,按照规矩行了礼,这才抬起头看向他的母后。
毫无意外,他对上戚皇后此刻冰冷的眼眸。
太子开口道:“母后,是否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儿臣愿意替您分忧。”
戚皇后笑了起来,绝美的面上浮现出一丝冷嘲:“忧虑的事情太多,一时竟有些后悔从前选择。”
太子也不多言,摆手令周围侍从褪去,一双绝色眼眸微微上挑,蔓延过一道迤逦弧度,眼神温柔似水,却也冷得彻骨,更寒得心惊,但也只是一瞬,他再看向他的母后,眼底含上一抹适宜的笑,似笑非笑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高位之上的母后,这位世间最为高贵的女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