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兮瞬间扭过头—
侍女的哭声传来,一位婢女握住床上那名女子的手,啼哭道:“夫人…夫人殁了…”
宛若落下一道惊天巨雷,将王婉兮大脑彻底发空,耳边却震耳发聩!
怎么会这样?唐霓思怎么会死…明明一切都很好的…
她再瞧了眼那一团被产婆用被褥抱住的血淋淋,微弱的哭啼传来,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王婉兮凝了凝神,指甲几乎猛地扎紧肉里,剧痛令空白的大脑回了神。
“王妃娘娘!救救我们吧!”侍女将头重重磕在青花瓷砖上,她的身体颤抖着,那是对生死感知到的恐惧。
王婉兮闭了闭眼睛,再一睁眼,她将手从侍女的手臂上移开,等她慢慢镇定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处理掉这里的一切!”
侍卫冲了进来,将所有的奴婢都拉出去,大家哭成一团,哀求声、怒骂声,喧嚣过后,一切都终于恢复平静。
王婉兮的目光再一次落在那躺在床榻上已经毫无声息的女子,她走了过去,女子静静地躺在那儿,早已没有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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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霓思的葬礼是王婉兮亲自操持的,当宇文玥得知这一切的时候,棺材都已经入土。
“王婉兮!谁给你这个权力?!”宇文玥猩红着眼眶看向自己面前这个女子,直接从腰间抽出长剑,众人惊失色,拼命扑上去死死拖住他:“王爷!使不得啊!”
越来越多的人冲过来,死死止住暴起的宇文玥,人们去争夺他手中的长剑,他奋力踢开脚上的几个侍从,又有几位从身后将他死死抱住。
“她可以好好地活下去!她本可以好好地活下去!”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凭什么去要求她去成为我的侧室!你已经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王妃之位!你还要抢走她的孩子!你还害死她!”
长剑终是被侍从抢走,宇文玥猛地往地面上一跪,双手用力撑住地面,心碎欲裂,他狰狞地看向王婉兮:“我、要、废、了、你!”
王婉兮推开护在自己面前的婢女,冰冷的面容带上几分漫不经心的讥嘲:“王爷,斯人已逝,现在您还在她的灵堂上闹,是多希望她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这一句话像是命中宇文玥的死穴,额间青筋毕露,状貌可怖:“王婉兮!你放肆!”
婢女忙向王婉兮打眼色,还万般惶恐,不停示意王妃不要再火上浇油,端亲王此刻的心情绝不是能听进任何劝谏的时候,王婉兮再激怒他,要是闹出不可收拾的局面该怎么办?
王婉兮面无表情地看着暴怒的宇文玥,无动于衷,冷声道:“害死她的可是王爷您自己!”
“你住嘴!”
宇文玥厉声喝到,他仇恨的视线直直刺向王婉兮。尽管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可宇文玥知道,这个女人何其可恶!他给了她最大的尊重!他给了她身为端亲王妃最大的尊重!他与她明明都心知肚明,他们彼此都不爱对方!可是她为了自己的私欲凭什么去牺牲唐霓思!
他拼命去保护这个姑娘!唐霓思可以活下来的!唐霓思本该活下去,他可以保护她活下去!可是唐霓思却成为他的侧室…唐霓思怀孕了…
她不该怀孕的…不应该的…这个孩子就不应该存在,更不应该出生…
他已经愧对唐霓思,他怎么敢去奢望与唐霓思有孩子?戚皇后那三年的迫害早就让唐霓思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住去孕育一个生命!
可唐霓思还是怀孕了,所有人都知道了,是…端亲王妃怀孕了!所有人都知道!他却最后一个知道!
“你不愧是母后千挑万选出来的!你们的用心都是如此恶毒,简直令人发指!”他一把甩开众人,冰冷的长剑直接架到她修长的脖颈上。
宇文玥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她!母后的权力再大,也只能止步皇宫,如何伸进王府?是谁在为母后搭桥?是谁在为母后递刀?是他的王妃!
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吓得面无人色。
王婉兮忽然笑了,飘飞的幔帐前,她一身素净白服,面孔漠然,锋利的刀剑正威胁她的生命,她却平静地如同一位过客,声音淡薄却又清晰:
“宇文玥,我曾以为你是这天底下最痴情的男人,我也曾期待过我们会携手白头,可我才发现,你的所为只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你从未了解过你的爱人,甚至从未真的爱过唐霓思,你是这天底下最自私的人!
“真是可怜,唐霓思多好一位姑娘,竟然会爱上你这样一个品行卑劣的男人!”
“你住嘴!你凭什么去评判我和唐霓思!”
宇文玥愕然地看着她,面色一变,手中利剑分明在颤抖。
王婉兮凛然一笑,将自己的脖子贴近锋利的长剑,声如寒蝉:“你就是害死她的罪魁祸首!”
哐当一声,剑直接掉落地上,宇文玥怔怔地看着王婉兮。
“你让她失去父亲,你让她没有自由,你让她永远活在痛苦里却毫无所为!你甚至让她连一个正大光明的身份都没有!你明明知道是谁伤害她!”王婉兮的眼神暗了暗,“可是你毫无作为!”
“她遭受的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你口口声声说害她的人是我,现在她人就躺在棺材里,你问她一句,到底谁是真正杀死她的人!”
宇文玥瞬间被骇得倒退一步,面白如纸:“你……你满口胡言!”
“是不是胡言乱语,我想王爷心里最清楚!你本可以拒绝她成为你的侧室!你也可以不让她怀孕!你不是爱她?你却一步步将她推向死亡,你看看自己的手,沾满她的鲜血!”
宇文玥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