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美的,但宇文彰只觉心口空空,心底还有几分难受与低落,他只是醉了,不是傻了!
宇文彰下意识将身子侧开,眉梢微蹙,口吻冷硬,更带上几分轻嘲:“楚小姐,还请回宴席间落座!”
楚凌云黛眉微蹙,一幅楚楚动人忧然欲泣之样,一颗晶莹剔透的泪水溢出眼角顺着姣好的脸庞滑落,引发无限旖旎,“表哥,我只是在担心你。”
宇文彰的眼神逐渐清醒,口吻疏离,直直刺破对方的心思:“是担心,还是有所图谋?”
楚国公年岁已高,虽享有两朝元老的声誉,即便还担着帝师的身份,但并没有赢得帝王倚仗,反倒是与承德帝几乎离心,承德帝性情冷傲,而后又因贪念女色声乐之事不知与楚国公闹过多少回,矛盾积累之下,楚皇后的去世似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朝廷上几乎不再出现楚国公的身影。
或许楚国公自知自己时日不多,对孙女的痛惜与难过全全转移到宇文彰身上,关爱照顾,书信往来,提点勉励兼有,对楚皇后有多惋惜,对宇文彰的爱便有多深厚,只是楚国公终归是外祖,宇文彰是承德帝的皇子,一个身在皇宫之外,一个处在皇宫之内,他们终归是有界限。
楚国公离世,新一任楚国公是楚皇后族兄,宇文彰的亲舅舅,楚越,而楚凌云,正是他的女儿,只是继楚国公过世之后,楚氏与宇文彰也仅剩空有表面的联系。
宇文彰能够理解,楚国公还在世时,由于楚国公对他的袒护与厚爱,以及老人家对先皇后的愧疚,楚氏一脉与他亲近,将他视若至宝,但当楚国公去世,这位在楚氏一脉中举足轻重的老人离开,楚氏新任掌权人上位,而宇文彰也并不是一位孤单的皇子,他被承德帝过继给戚皇后,朝中戚氏与楚氏鼎立对峙,楚氏可以给予宇文彰支持,但也不得不考虑戚氏,对宇文彰从前的偏爱收回,更有所审视。
宇文彰还小的时候,楚国公经常挂念他,他时常去国公府走动,不时探望与关心,楚凌云那会还是一个被大人们抱在怀里呀呀学语的小丫头,爱睁着双水灵灵的大眼惹大家欢笑,他也喜欢学着大人样逗弄楚凌云,只是后来楚国公过世,国公府的大门也不再为他敞开,那个纯美的小女孩成为不可多得的童年回忆,现在,小女孩成为一位落落大方的美丽少女。
楚凌云能出现在宇文彰身边,可以表示楚国公的态度,只是宇文彰并不想接受。
“凌云,我是为你好。”宇文彰认真地看向她,语调平静,将刚才的暧昧瞬间打破的一分不剩,“我喝醉了,而你只是无意间路过。”
“现在请容我先行告辞,主人失礼,还请客人海涵。”宇文彰站起身,一言一行风雅有加,却毫不留情就要挥袖离去。
“表哥!”楚凌云急忙拉住他,饶是宇文彰脾气再好,语气此刻都难掩怒气:“松手!”
他的衣袍被楚凌云紧紧拽住,他甚至连楚凌云的手都没碰到,突然,他瞳目一缩—
一声尖叫,楚凌云直直向后栽去,宇文彰的面容几乎是空白的,湖水冰冷,噗通落水声,将二人的身影一同浸没—
不远处,各路达官贵人,显赫勋贵协着自家诰命夫人簇拥着一位迤逦身影而来,戚皇后笑容满面地走在中心,刚上玉桥,不知哪位夫人发出惊呼:“有人落水了!”
宇文彰连呛好几口水,浑身水淋淋从湖水里出来,出水的那一刻水底似有无穷吸引力要将他给拖回去,他踉跄几步,差点又跌坐回水底,还不忘伸手将楚凌云一同拉起,好在他们坠落的地方不深,两人狼狈从水里出来,他满腹怨气:“你是怎么回事?好端端怎么栽水里?”
但楚凌云整个人都吓呆一般,发髻凌乱,浑身湿漉,小脸惨白而瑟瑟发抖,宇文彰心一软,但转眼就瞧见一堆人过来,整个人是一惊,连忙将外袍一脱罩在楚凌云头顶,侧身挡住她,但所有人都看到刚才落水一幕,诸位脸色是万分精彩,神色百态间,看戏,怀疑,思索,应有尽有……
宇文彰连忙拱手告罪:“母后,儿臣—”
“来人,还不快送大皇子与楚小姐下去休息!
戚皇后冷声打断宇文彰,一张向来含笑的脸蛋此刻无比僵硬。
楚国公夫人赶忙过去,将六神无主的女儿护在怀里,眼底划过一道晦暗不明的暗光,忽然她拉过女儿的手,还未等戚瑶池开口,母女一同朝戚皇后跪下,她毅然决然开口:“还请娘娘莫要怪罪臣妇唐突,今日小女无辜落水幸被大皇子所救,救命之恩无以回报,臣妇厚颜,求娘娘懿旨一道。”
“求娘娘下旨,为小女与大皇子赐婚!”
说着,她便叩首有长跪地上不起之意,楚凌云的身上现在都还披着宇文彰的外袍,只露出一小点下巴尖,阴影之中似乎将她掩盖。
哪怕戚皇后的脸色现在已然是极力克制,但看向楚国公夫人与楚凌云的目光是极致的冷酷,气氛僵硬到极点,她冷声一哼,“皇子婚姻事关重大,楚国公夫人爱女心切,但本宫亦爱子至深,此事还要与陛下仔细商酌。”
话音一落,她甚至没与周围宾客道别,也不管那还跪在地上的楚氏母女二人,冷脸甩袖而走,大家从未见过戚皇后有如此失态之样,赶紧追随而去。
一滴冰凉水珠从发梢滴落,径直流入衣领,宇文彰不由一颤,楚国公夫人牵着楚凌云向他走来,双目忧伤:“殿下,凌云终归是你的妹妹,今日落水一事足够让凌云一辈子都毁了!”
楚凌云适时抬头看他,小脸惨淡,还要强撑出一幅笑脸,宇文彰此时是混乱一片,他无措摇头,还往后退几步,他很是慌乱,只道:“夫人,你快带凌云下去休息吧,莫要让凌云染上风寒。”
最后他几乎是逃离般离开,心里惴惴不安,甚至不敢回头看那还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