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有你的踪影,但被子的稍许杂乱,拖鞋摆放的不整齐,水杯里的水,平板和笔电亮起的屏幕,椅背的衣服,都显露出你的存在来。】 【少女给这幅画起的名字很直白——悠希的房间。】 【画完成的第二天,你赖了床。此前为了指点少女,你都早早的起来。】 【你以为,绘画指导已经过去,你将离开这座岛屿。】 【这是你的一厢情愿,少女闯入你的房间,抢走你的被子,拉你的手,拖你起床。】 【你迷迷糊糊地跟着她来到客厅,画板上蒙了新的画布。】 【她说,那幅悠希的房间还不够完美,她要画出更加美丽的画来。】 【她没有说要你留在歌岛,你还没有说你要离开的事,但她的神态,她的话语和眼神,都在挽留你。】 【你再次推迟了离开的日子。你想,再教少女一个月的绘画,就当弥补小时候的师徒情分。】 【在教导少女的过程中,你发觉了一件事。茉优并无绘画的才气,在她的画中,没有一丝自我的风格,她是在模仿你。】 【你松了口气,若是少女十项全能,你反倒要害怕起来了。】 【即便没有那份才气,少女只要在绘画的道路上走下去,也可以成为大师级的人物,绝大部分画家终其一生,都没走到比拼才气的阶段。所以你没有劝说她。】 【又一个月过去,准备离开的你,又遭遇了新一轮的事件,绘画比赛的评奖即将完成。】 【你多等几天,等到了评选结果。】 【少女的画拿到了金奖,颁奖的地点在市区美术馆的礼堂。】 【你看网上发布的,这次比赛的优秀作品展示,感到疑惑。】 【在你看来,茉优得金奖的画,比银奖的那一幅画要欠缺一些技巧,只比铜奖那幅稍微强一些。毕竟,少女没有将全部时间用在绘画上,学画也晚,还缺少名师的指导,能自己画到这个程度已是天赋异禀。】 【你不解,为什么得金奖的是茉优,而不是银奖那位。你想,也许是因为评委的喜好,艺术是个主观的领域,个人的感觉占了极大的分量。茉优的画和银奖的画只是差一点,并没有拉开差距,遇上喜欢她风格的评委,排名高些也正常。】 【真是如此吗?】 【你又仔细打量一遍优秀作品的展示,除了金奖和银奖的画,别的排名都很公正。】 【你扫视一下两个获奖作品的名字,心中有了答案,这个答案让你哑然。】 【银奖:小池樱《樱树下的水洼》;金奖:朝雾茉优《悠希的房间》。】 【盯着悠希两个字瞧一会儿,你捏了捏鼻梁。】 【果然,几分钟后,给你码头画室钥匙的画家打电话给你,问你去不去颁奖典礼,问这次获奖的中学生们,有没有荣幸得到你亲手颁发的奖杯。】 【你答应下来,并让对方修改了奖项的排名,将银奖的那位提到金奖上来,铜奖顺位补上银奖,如此排序。】 【颁奖的礼台上,你的出现让到场的艺术圈人士都很惊喜,尤其是得到金银铜奖的四位。】 【整个礼堂因你的出场而喧哗一片,隔一阵才安静下来。】 【你给四人颁发了奖牌和奖杯,奖牌将留在他们学校的美术室,奖杯属于他们自己。】 【差点儿被茉优顶去金奖的少女今年高三,她的父亲就是你来樱之丘时招待你的几位之一。】 【你因心中隐隐的愧疚,多与她说了几句话,夸奖、指点她的画作。】 【回到家,茉优很生气。】 记忆场景显现。 颁奖后,茉优将奖牌交给随行的老师,拿着奖杯和南悠希回到了歌岛。一路上,少女一句话不说,不时转过头,瞥一眼南悠希,又转回头去。 南悠希没去管她的小别扭,他在想怎么提离开的事,他已经拖了许久。 回到家,他坐在客厅的矮桌旁,本想回忆一下在歌岛两个月的生活,这一复盘,他发觉了不对。 之前的事情不提,单说这次画画的事,少女是故意隐瞒了自己学绘画的信息。 在来歌岛的第一个月,他一次也没有见到少女画画。少女每天一放学就回家,她在学校里不可能画,在家如果也不画,哪来的绘画经验,哪里能画出得金奖的作品来?她是故意停下了绘画的练习。 他看院子里的茉优,少女抱着衣服,后脑勺朝他,快步走开了。 少女为什么要藏下绘画的事? 这个问题很简单,因为答案已经给出了。 如果南悠希早知道少女学了画,一定会早早地开始指点少女,少女也会早早地画出能参赛的作品来。这样的话,他就不会因为绘画比赛的事情而留下来。 他又想少女说他是自己未婚夫的事,想码头旁画室的钥匙,想少女在和他相处的日子里露出的狡黠来。 他想,在今天晚上,少女一定会给出新的理由。 昏黄的太阳沉入了海的波纹中,天完全暗下来了,繁星缀在黑布上。 茉优从厨房走出,手上只端了一个碟子,她将瓷碟放在南悠希的面前。 “晚饭,快吃吧。”她装作冷淡。 南悠希低下头,碟子里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