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青衫向她走来。
“有没有带见面礼啊?”花行笑着向清池伸出手,清池回应以浅笑,从怀袖中取出一枚打作山茶样式的璎珞,递与花行手中。
“不知这样的见面礼,合不合你的心意?”清池颔首轻声问道。花行拿着这枚璎珞把玩,珠玉在指尖传来丝丝缕缕的清凉,却似瓜果般清甜,这阵甜意从指尖蔓延至心上,花行两颊略微一红。
“你亲手所作?”花行问道。“我的手没有这般巧,恐怕要令你失落了,”清池别过脸望向身后的绿树阴浓,枝叶斑驳的影落在他素净的长衫上,须臾,他方道:“这是我娘留于我的,都是老物件了。”
花行手中的那枚璎珞在他话音落后显得有些发烫,她万万没想到清池会以这般富有意义的物件赠她。她小心地将璎珞置于怀中,拉了拉清池的衣袖,眨了眨眼道:“你跟我来。”
花行将清池带到后院的书斋院落,将他安顿在院落厢房后便引他向荷塘走来。
惠风和畅,吹动莲香脉脉,沁人心肠。女孩们三三两两在石桥或画廊上,或是吟诗,或是练习基本招式。她们看见花行都似小鸟觅食般向她跑来。
“花行姐姐,今天带我们玩什么呀?”小五眨了眨眼,抓住花行的手玩着她的手指问道。
花行轻弹了她一个脑瓜崩,打趣道:“就你最没正形,活脱脱一个小猴子。”
小五轻哼一声,朝清池看去,顿时露出暧昧的笑,和周身女孩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女孩们也似被她感染般,以同样的表情看向清池,继而看向花行。
“你们想不想学画画呀?让清池哥哥教你们作画好不好?”花行感受到这种微妙的气氛后连忙出声问道,清池看见阿梨在其中,朝孩子们轻轻一笑,眼眸中满是和煦柔情。
“想!”孩子们异口同声答道,阿梨走上前摇了摇清池的衣袖,似是已经知道了清池的来意般,清池揉了揉她的头对女孩们道:“花行姐姐让我教你们作画,你们随时可以来书斋找我,告诉我想画什么,我逐一教你们。好不好?”
“我想学画人,这样我就能画下阿爹阿娘和阿姊了!”
“我要学画鸟,我要让鸟永远在花木间,永远都不在笼子里!”
“我要画花,花在画卷里永远都不会凋谢!”
……
孩子们一言一语地说着自己的想法,清池温和地一一应下。阿梨也无比激动,在每个女孩说完自己的想法后都猛地点头回应。
在某个瞬间,清池趁花行不注意地时候向她看去,他那双眼眸透露出的神情在此时无比幽深,似是看到好多个儿时的她般,亦是这般渴望自由,渴望美好,渴望向上。
清池和孩子们熟悉后,花行带清池来到自己的绣房。
她为清池沏上一盏茉莉香茶后,坐下静静地望着他。
他那双骨节分明,手指纤长的手仍如儿时的样子,那份对不同地位的人的慈悲和处事不惊的沉着,让花行觉得这个本小自己一岁的男孩有一份沉淀岁月的从容。
这样的从容来自书香门第的熏陶,以及她所不知的那些变迁往事。
他们静静地坐着,却没有任何不自在的感觉。
窗外街道的人声隐约传来,花行一弹指,窗子便瞬时关好。一室绮罗静日生香,摒弃了尘世喧嚣。
清池注意到这一幕,略有些差异地望了望花行,放下手中的茶盏。
花行捕捉到他一瞬的诧异后略有些自得,勾了勾手指,水缸中冰湃的葡萄便飞入她掌中,她用手绢擦拭后递与清池,清池迟疑片刻后接过那枚葡萄。
“这便是我要告诉你的秘密,”花行单眨了眨眼,神秘兮兮道,“你作为男子是不是也同临安城其他公子般,懊丧临安的风月盛景不复当年?”
清池将那晶莹的葡萄放入口中,丝丝缕缕的甜伴随着种种讶异在唇齿间蔓延,他饮了一口茶道:“临安的清风霁月一如既往,只是看的人多半改了模样。你未曾改了初心,这临安的风月于我又有什么变化呢?”
他顿了顿,望向花行那双清亮的水杏眸,他眼中神色深沉,幽幽道:“只是南郊早已不复从前了。我初到临安便去了南郊那儿,许是当年变乱的缘故,物也非,人也非。我真的以为再也寻不到你了。”
花行想到观梦石中幼年花杏经历的种种变故,心头钻心地痛,虽是夏日,她额间渗出细汗,面色一白。眼前的男子模样如旧日,可他身上也似藏了很多伤心事。
她最是不愿看心里认定的亲近之人难过,连忙强笑道:“山穷水复,幸而还能柳暗花明嘛。我现在过得未尝差,这怡香楼也是有她自己的故事在身上的,有故事的人和事,总能挺过风霜的。你瞧,我也学了一身本事呀。”
清池笑了笑,想起这一年到临安城初见花行的雨天,以及花行为他解围的事情,还有这段日子相处的很多细枝末节。他曾见过许多习武人家,也听过仙门的传说。可他只亲眼见过习武打斗,未曾见过话本中说的仙方法术。他问道:“是在什么机缘下,你习得这一身武艺?”
“仙门世家,小时候你带我听的说书人嘴里总说的,没想到现世里真的有,的确是难能可贵的机缘呢。”花行说到此处,脑海里是观梦石中花杏风雪交加中奄奄一息,被一袭红衣的丹阳抱起的瞬间。她没有说出来,因着怕触动他的情肠,扰乱了这清闲的氛围。
“那你呢?你回姑苏后的日子过得怎样?”花行没忍住问了出来,她隐约感知这年幼时的密友,也曾经历了不为人知的隐痛悲伤。
清池呷着茶,轻描淡写地说着那尘封的往事。
何家察觉到临安异动后举家迁至祖籍姑苏,因着祖父和家父那耿介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