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后,歘淮带着家眷返回府中,又一头栽进了书房,唤来谋士蒯鹏和展五郎,将在常安侯府中所议之事告之。
蒯鹏眼小人瘦,摇着一把羽毛扇:“侯爷所言极是!可花家三子的脾性和花国公如出一辙,花家老四看着谦和,以前能在抚州知府手下左右逢源,干下不少实事,说明他也是个外柔内刚之人。我们的人通过上任知府的关系,也曾拉拢过他,皆都失败了,再让他此时回抚州,对我们无益。花家老三的确是最佳之人!”
展五郎皮黑身胖,手握一把小金算盘:“只是督令,完全可以被架空,不用担心。”
歘淮点点头:“陛下已经下了禁贸令,我们在南边的生意要重新安排一下。展五郎,你盯紧点,莫要走漏风声。蒯鹏,你想个办法,让老三那边忙起来。你俩让府中大小管事,在明日一早,备重礼去今日宴客家里,就说郡王府得知此事已夜深,所以才隔日上门赔礼。至于荣国公府,让王妃去!”
两个谋士眼睛一亮,拱手领命。
这边,花家人一回府,将宴会上发生的事禀告了国公夫妇,气得花公爷拍桌大骂,唤来宁先生,带着四子钻进书房。
老夫人看着堂中媳妇道:“明日,庄郡王妃该上门了。”
苏氏担忧:“真让她见一一?”
老夫人带着阴沉的笑意:“王妃现在金贵着呢,不会见一一的。你们可知明日该如何待客吗?”
四个媳妇相视一笑,同声回答:“媳妇省得!”
刘老管家再次忠心地镇在书房门外,而房内的气氛有些凝重。
“唉!”花国公重重地叹了口气,“看来这趟子浑水,我们是躲不开了。宁先生,您以为呢?”
宁先生的眼神扫过花家四子,最后定在花家老三身上:“三少,您要去趟抚州了。”
别看花简三在督捕司里混,可督捕司是做什么的?那是刑部之下,专门监督追捕逃犯的机构,历来的重案重犯都会在那里过堂。花简三对那些弯弯绕的阴谋其实很在行,只是从不争功而已,所以朝中之人对他的了解不深,以为他就是个莽夫。
“哈哈!明白了,我猜是督令一类的职务吧,从四品,我挣了,不吃亏!”
花简止温声道:“三哥别高兴得太早,两位郡王的手早就伸到了抚州。我也曾是他们拉拢的对象,不过被我推了而已。”
花简一大声道:“一个从四品就想收买我们,做梦吧!一一的账,我们还没算呢。”
花国公摆摆手:“什么账?黄毛丫头的胡言乱语,我们能怎么清算?这个暗亏,我们只能吞了!丫丫个呸,看我怎么玩阴的给找补回来。我们花家什么都吃,就是不能吃亏!”
宁先生点点头,对花公爷这话十分赞同:“不错!老刘头的主意好啊!庄郡王只怕要湿脚了。”
花公爷一拍桌,便道:“皇家的事烦着呢,兄弟不睦,小老婆一堆争风吃醋,父子猜忌,谁家送女儿进宫,才是蠢呢!”
宁先生咳嗽两声,提醒道:“公爷慎言!”
花国公自觉失态,端正坐姿,对四子道:“估摸着战后朝中会有大变动,这些日子里我们要低调。”
四子皆领命称是。
宁先生对花简三道:“三少不用担心。鄙人会给您三个锦囊,前两个锦囊在您遇事不决时打开,最后一个锦囊在北战获胜时打开。”
花简止心领神会,抱拳答谢:“多谢先生替我筹谋。”
四子离开后,花国公捋着胡子,皱眉道:“两个郡王自诩聪明,能揣测圣意。嗨!连陛下心里想什么都没摸清楚,就忙着争权。这聪明人啊都败在小聪明上!”
宁先生微笑不语,两位郡王没和先帝相处过,不熟悉先帝的那套手段,而如今这位是被先帝带在身边言传身教的,想来摇头叹道:“他们压根就没明白先帝的遗训。”
花公爷也叹了叹,突然吹了吹胡子,瞪眼看向他:“我说老伙计,你配的那药真是万无一失?那可是我唯一的孙女,你忍心吗?”
宁先生被花国公的无耻气得站起身,甩袖怒道:“公爷不会想让我顶罪吧?那可是你吩咐的!想赖我,没门!”
花国公被戳破心思,搓着手,讪讪道:“哪能啊?”而心里却想:就是赖定你!
第二日,宣庆帝在朝中宣布:命魏国公魏骁为“征北大都督”,统率北军:命魏勇为“征北副都督”,协助魏骁;命太子太保汪为寿为“援北督军”,率二十万兵征援北境;命常武侯为“安南都督”,直统南方驻军;命庄郡王歘淮为“安南监军”,领五万禁军南下;两路大军在三日后开拔;即日起,禁南北民贸,外逃民等一律抓捕候审,叛、奸者斩立决!
同日,庄郡王王妃过荣国公府,见国公夫人带着媳妇相迎,脸色难看,苏氏双眼红肿,似是敢怒不敢言。王妃面有愧色,却在告辞时,止不住地叹息:“此女可惜了”。
老夫人看向她腹部,只回道:“王妃这胎不知是男是女,若是女子,可就是郡王府的嫡女了!”
闫氏眼神一滞,拂袖而去!
花语被白芍带来的消息惊呆了。她总算知道什么叫“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对着镜子照了照,蹙眉深思,她这病来得蹊跷,在发热那两天,她能明显地感觉到家人的紧张,几乎所有人都守着她,连宁先生也被抓了壮丁。
可当高热退后,宁先生开了方子便不再来过。若说是时疹吧,她脸上的红斑并没有瘙痒的感觉,每日三饮的药中也带着股红枣的味道,不像是草药,倒像是补饮。
说回歘蓉,在曹嬷嬷的笔记中对歘蓉的记录并不多,只说是庄郡王的长女,未得封号,生母为婢且早死,五岁起被养在王妃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