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子都没停,又急忙离去。
翠玉在另一边没听到女子的话,她帮着谢姝拍拍衣裳,见她无事,有些气的对着女子跑远的方向道:“这都什么人啊,跑来跑去的,撞了人也不问问有没有事。”
谢姝抚了抚衣裙,意味深长的朝那一方看了看,开口道:“算了,我也没什么事。”
翠玉喋喋不休:“小姐,您就是太好说话了。”
谢姝笑了,睨她一眼道:“要是不好说话,你这三天两头的打了我的茶碗,那这可怎么办?”
翠玉不说话了,嘻嘻一笑。
女院外,东去有一条上山的小路,女子往那儿走了一盏茶的时间,见着个男子,男子面色俊朗,只是或是因为纵欲过度,眼下一团乌青之色。
女子给他一个香囊。
男子拿着香囊闻了闻,嘿嘿一笑:“你还别说啊,这芳华小姐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那些个勾栏里的东西味道太俗艳,果然和这种大户千金的,比不得。
女子闻言蹙了蹙眉,她本来就是个扒手,王夫人给的多她才来的,见这男子这副德行,女子冷声道:“余下的事情你自己办,我走了。”
男子不屑的看她一眼,转身离去。走到半路,被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叫住。
“等等,你是陈公子吧?”
陈公子看他一身奴仆打扮,神色倨傲道:“你谁啊?”
少年拿出一张纸条给他看,“夫人给你的。”
夫人?还有事情要吩咐吗?陈公子打开看了看,上面写着:谢姑娘左手臂上有烫伤淡纹。
陈公子会意,这样说出来,确实更值得相信。见他看完了,少年把纸条拿回来,又道:“夫人说事成之后,还有赏,请陈公子到时来这里等我就好。”
陈公子点点头。
王夫人同沈氏说得不久,从三清观回去也得两个时辰,沈氏让嬷嬷把谢姝叫回来,就辞行回了府。
第二日,谢姝一早心情不错,梳妆打扮后,去了沈氏那儿,要给母亲请安。
见她笑着进来,沈氏脸上的愠色掩了掩,吩咐嬷嬷道:“小姐也饿了,先去拿早食来。”
“母亲,谁又惹你生气了?”
想到外头的流言,沈氏就又气又头疼,外头的那些人胡编乱造,趁着她家老爷不在,家中无官,随意编排。
她看向立在帘边的翠玉,问道:“这几日小姐房中可有少什么东西,贴身的那些手帕香囊,清点过没有。”
翠玉毕恭毕敬道:“回夫人,今早上刚刚点过,没有少东西。”
翠玉是她亲自选进来的,跟着谢姝一起长大,以前跟着也学过字,自然知道丢贴身物件是大事,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过几日蒋夫人府上的宴会,你就先别去了,在家好好看看书,绣绣花。”沈氏疼女儿,也不想在这儿节骨眼带着女儿出去被人说闲话,等过段日子,这种流言自然就平息了。
谢姝露出一抹探究的神色,看向沈氏道:“怎么了母亲?”
沈氏不好说什么,可转念一想,女儿也十四了,不能事事瞒着,她直说道:“外头有男子胡传流言,对你不利,这次去了那些人少不得指指点点的,你先在家呆一阵子。”
早食上桌,谢姝给沈氏盛了一碗粥。
她轻声道:“母亲,要是一传出流言我就不出门了,那别人岂不是就觉得流言是真的,我心虚不敢见人。”
明日的宴会她还等着看戏呢,怎么可能不去。
沈氏闺阁时有父母护着,嫁了人谢父又是个待人温润的性子,几个小娘都是丫鬟提上来的不闹事,那些庶子庶女不在跟前,她也不管。
算得上活了大半辈子,一点苦没吃过。
如今听到谢姝这般说着,想来她也说得对,不去,倒显得做贼心虚了。
“那你明天,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江家小女同你熟识,你同她多说说话。”
谢姝陪着沈氏用完早食,又去了祖母院子,祖母还是避而不见。
这段日子,王家要退婚的事情,流言的事情,祖母不可能不知道,谢姝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祖母不出来帮手还好,姑姑带着那杨夫人上门时,祖母还接见了她们,引得杨夫人又去见母亲。
祖母,当真是老糊涂了。
重活一世,身边处处是伏,谢姝这么想着,摇摇头,上辈子,哪儿想得到这么多,遇事遇人不设防,怎看得见危险。
落日旁染出淡紫色的晚霞,落日西沉,天色渐暗,月明星稀。
“小姐,您快睡吧,再这么看下去,您都要瞎了。”翠玉整理着床褥,看向还在书桌前,就着小小的烛火写字的谢姝。
谢姝揉揉眼睛,确实有些酸了。
她阖上书册,心里依旧盘算着,父亲就快回来了,到时候把她算出的银两数能买的米,在哪里租位设粥棚的记册给父亲看,父亲多半会给她银子。
到时就可以开始救济流民了。
等谢家有了个善人的名声,不走皇商这条,三王之争谢家也绝不参与,保全家里,是可以的。
她只有这一个念头,保全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