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月和槐序当然没想为难人,眼见着他们问什么,别人都死也不说的样子,无奈只得出了村子。 不过他们并没走远,而是停在了村口的树上。等着太阳老高的时候,这才选了一个才出来的懒汉做目标。这懒汉慢悠悠的走着,好容易才走到一片长满荒草的田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扯起草来。葭月和槐序到他跟前的时候,他也懒得抬下头。不过,等葭月取出一粒珍珠在他眼前晃了晃后,这位立马露出个笑脸来,“你们就是昨天闯村庙的二位吧?有什么就问吧,我才不怕大黑天,谁知道他到底存不存在,反正我是没见过。”说完,一双眼睛就粘在了那颗珍珠上。 “村庙?既是村庙为何不许人进?看着也不像庙宇。”葭月拳起手,将珍珠盖住。 “以前倒是许人进去参拜,后面不知为何,长老就让人封了那院子,除非祭祀的时候,平时都不许人进去。也是因着怕人误闯,连着屋子都改了,那地方以前可比现在显眼多了。”懒汉瘪嘴道。 “难道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葭月说着又松开了手。 懒汉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珍珠,手伸到头上挠了半天,这才道:“我真不知道。先前的时候倒是不献童男童女,献的是黄花大闺女。可惜大黑天胃口太好,每月夜游就要吃掉一个,渐渐的女人越来越少,大家都打了光棍,别说女娃了,男娃也没几个。长老这才求了大黑天,转而每年献祭一对童男童女。对了,先前献祭可没这般麻烦,只需要被献祭的女娃娃坐在村庙里,第二日就没了。”说到这里,他一拍脑袋道:“我记起来了,先前大家都不知道大黑天吃人,只以为他要女人是为着取乐。后来,村头那书呆子舍不得翠花,半夜偷偷蹲在村庙外,被大黑天吃人的模样吓死了。大黑天生气了,降下神罚,村庙这才变成禁地。自那以后,就再没人敢进村庙了。” “原来如此。只这事静禅寺不管么?”葭月沉着脸道。 “管甚,他们也靠着大黑天庇佑了。我听说早些年时常会出现虫潮,说是扑天盖地的凶虫,不仅吃人,山灵精怪都逃不过,反正是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后来大黑天来了,这才好了些。再说那群大和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比之大黑天有过之而不及。你们看到他们打的鼓没?你们知道是什么做的?女人皮。还有那些头骨法器,我就不说了。还年年都选一批明妃,说什么修欢喜禅,我看就是满足他们的私欲。别看他们说的有多好听,但明妃们的下场大家可是都知道的,没几个活的长的。这么些年,我就听说有一个明妃活了下来,啧啧啧,可怜的女娃娃呦。”懒汉摇晃摆脑的道。 “你胆子倒是不小。”葭月说完将手里的珍珠抛给了他,继续问:“这里没有修士吗?” 懒汉喜滋滋的盯着手里的珍珠,头也不抬的说:“听说以前有,不过后来都走了,反正我是没见过几个。” “你难道就不怕大黑天?他一般是怎么跟你们联系的?” “入梦呗,不过他只进过大长老的梦中,反正我是从没见过。要说怕不怕,我当然怕。但是他的信徒太多,估摸着不会记得我是哪个。我每天不知道要说多少话,我自己都记不清呢。”懒汉不在意的道。 “你先前说的神罚是什么?” “神罚啊!哪个时候我还小,听老人们说是干旱,说是河里的水,一夜就全干了。”懒汉说到这个的时候小心的瞧了下天,这才又接着道:“说起来,你们跟大黑天谁更厉害?” “自然是大黑天。”葭月想也不想的道。 懒汉点了点头道:“你们胆子也不小。虽说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但我也怕是得不了好下场。我还是去城里将这珍珠卖了,得了银两好吃好喝一顿,如此即便死了也无憾了。”说完,他就起身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就走了。 他才仔细看过了,这颗珍珠又大又圆又亮,这两位又是修士,兴许这东西还有那什么灵气,卖给城里的大户人家应该能换不少银子。虽如此说,他倒不是真的怕。因着娶不到媳妇,他喝醉了酒可没少骂大黑天,也没见什么神罚,估摸着是懒得理他。 葭月收回目光,有些感慨的对槐序道:“这世上有以己身化彼岸的大佛,也有这等教义残忍的密宗喇嘛们,一时竟不知作何感想才好。”说完,她就看向了槐序。 槐序沉默半响才干巴巴的安慰她道:“他说的凶虫或许是从星缘海那边来的。” “我明白,但是我不能接受。”葭月听说过人皮鼓,说是用一些自愿献身的聋哑少女的皮做的,但是自愿不自愿,天生聋哑还是人为,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槐序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再劝她。跟她一起站在田间,瞧着远处劳作的凡人们。 良久,葭月这才叹口气道:“走吧,我们去河对面的城里逛逛。”不管她作何感慨,也不管她该不该管这闲事,她都明白自己管不了,谁叫她拳头小了。 两人过了河,很快就到了城墙底下,进入了叫边城的小城里。这里的人们跟住在别处的没什么不同,除了他们独具特色的衣着,脸上也没多少愁苦,似乎那些骇人听闻的事都与他们无关一般。 葭月定了定神,这才跟着槐序一起往城中最大的客栈走去,想着打听下消息,看看他们如今在哪里。 才到客栈门口就见着三个熟人,却是卢美人师兄妹外加一个柳清圆。 卢美人见着葭月和槐序,下意识就想躲起来,但想着山奈的吩咐,还是迎了上去。 她先看了看槐序,见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这才对葭月道:“山奈大人让我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