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姜椿言小学时,刚刚转学来他们镇上的小孩。
小学生总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姜椿言刚去,也不爱说话,只是一个人冷冷地坐在位置上。
即使是小学,新转入的同学,如果不够活泼,也是很难融入。
她莫名其妙的被孤立了。
直到有一天,陈家清去学校接她,被同班的男生看见。
第二天,那个男生就站在姜椿言的面前,冷冷地嘲讽,“难怪你不爱说话,原来是爹妈都不要你啊!”
那个年纪的小孩,本身女生就比男生发育的早,更何况姜椿言比他们都大一岁。
姜椿言没说话,就是站起身来,将椅子摔在他的近处,抬起手指着对方,“有本事你就再说一遍。”
巨大的声响把老师招来,毫无疑问,她被请了家长。
对方家长是个胡搅蛮缠的中年男子,端着文质彬彬的架势,其实满嘴的诡辩,要求只有一个就是让姜椿言道歉。
满口都是,这样暴力的小孩,可是会把他家孩子给带坏的。
班上的人跟她也不熟悉,没什么人声援她,在陈家清到来之前,她就站在走廊听着男人的数落。
那个时候的姜椿言,总是斜着眼睛看人,不爱说话。那个小孩还想多说两句,就被姜椿言给瞪了回去。
陈家清气的直哆嗦,差点儿就要在办公室犯了心脏病,还是老师站出来调节,却始终没有办法让双方都满意。
僵局还是由姜椿言打破的,“叔叔,嘲讽一个小孩没有父母也是你教的么?”
那个小孩料想不到姜椿言会这样揭伤疤,刚刚还在嘴硬的一对父子,瞬间不再说话。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进。”
“老师,我刚刚全程都看见了,是陈刚说话太难听了,他怎么可以说别人被抛弃!”
姜椿言本来没有报什么希望,会有人站出来替她说话。
以为只是普通学生,来办公室送作业,顺便借机吃个瓜,没想到,却是有人站出来维护她。
她转过身,是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小女生,穿着有些大的校服,不太白,但是眼睛亮亮晶晶,有种说不出来的正义感。
她对她有点印象,似乎是前桌的女孩,平时也不太爱说话,老师点名也总是小声的回答问题,可此刻,她的声音那般洪亮,生动。
她这话如平地惊雷,事情到这一步,时局明朗,谁对谁的错一目了然。
中年男子也是个识时务的,拉着自家儿子就猛地冲到姜椿言的面前,“小同学,我儿子就是一时的不懂事,你别跟他计较。”
然后转而冲着陈家清,“叔儿,我家儿子还小呢,小孩子见闹着玩,你也别太计较啊!”
他不再冲着姜椿言道歉,反而觉得这件事能解决的人只有陈家清。
陈家清却不管他说什么,蹲下身子,佝偻着背,“小椿,我们要原谅他吗?”
姜椿言昂着脑袋,怎么也不肯罢休。
从刚开始,男孩的父亲就没有那姜椿言放下眼里,即使被欺负的人是她。
直到这一刻,他才把注意力转移到身边矮小的女生身上,从刚开始,就没放在眼里的人身上。
那天僵持到傍晚,始终没有得出定论。
年级主任也抓紧过来处理今天的事情,谁也没想到姜椿言那么倔,就连陈家清痘出乎意料。
中年男子才意识到,眼前的女孩才是时间解决的关键。
他转过头摁着儿子道歉。
那天的夕阳,落在陈家清佝偻的背上,他牵着姜椿言,思绪万千。
姜椿言褪去刚刚的攻击性,怯生生的说:“阿公,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直到她在办公室看见陈家清,她脑袋轰的一下,才意识到自己给外公外婆添麻烦了,她寄人篱下,还惹出这样的麻烦事,“阿公,你们能不能不要把我送回去。我以后不会再给你们添麻烦的。”
她昂着小脸,眼泪却不争气的往下落,她委屈的不行。
陈家清蹲下身子,拉住姜椿言,让面对自己。
“小椿,我跟你阿婆既然把你放在身边,就不会把你丢下。”
他拍了拍姜椿言的脑袋,“你放心。”
后来他担心姜椿言被欺负,也再次去找过老师,才知道缘由,因为自己,姜椿言才多处许多风言风语。
他们祖孙俩都不希望对方被自己影响,直到那天之前都没有出现在姜椿言的学校附近。
粉色的电脑是陈家清特地为她选的,甚至晚上逛夜市,看到了小熊□□的贴纸也给她准备上。
可她早就过了那个年纪。
柯彦舟顺手接过电脑。
沉甸甸的。
电脑屏幕上是打开的word,密密麻麻的都是字,穿插着一些图片,像是自己拍的,又像是从网上找的一些图片。
低头看下去,页面上赫然显示着1/10。
她为了自己的旅行计划仔仔细细的准备了好几天,
“你好像很用心。”
姜椿言骄傲的昂起头,“当然了,我做事从来都是一丝不苟的,我从来不喜欢拖拖拉拉,那不是我的作风。”
“我一定要把事情做到最完美,至少在我这里不能挑出一丝错漏。”
柯彦舟看着眼前明眸皓齿的女孩,心里有一处柔软的地方塌陷,“谢谢你,为了我的旅行计划而努力。”
姜椿言一愣,害怕对方再说出什么她无法接茬的话,“诶,你可别,你这不是说好要给我钱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