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
她真的什么都没听见!
“林小姐,我来帮您吧。”周元辛走过来,林晚棠宛如惊弓之鸟,急不可待的说“不用”。
不用,真的不用。
别过来看我笑话了好吗?
周期也远远跑来:“林小姐你没事吧?别用手捡啊!”
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双手拿着碎玻璃碴子,手指和掌心鲜血淋漓。
高大的阴影笼罩下来,不等她抬头看人,双腕就被人擒住捞起来,那人劈头盖脸就骂:“蠢货!有你这么捡的吗,一点常识都没有,手不想要了?”
蠢货,她确实是个蠢货。
真的好蠢好蠢啊!
以为丑小鸭会变成天鹅,以为水渠中随波逐流的残花可以攀上天空中皎洁的明月。
她不敢抬头,不敢看人,自己就像一个毁了容的小丑,处处都是笑话。
“没事没事,几道小口子而已。”她笑着说。
远处,管家已经提着药箱过来了,林晚棠先一步抢走,嫣然笑道:“我刚才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可惜这些鲜榨果汁了,我去让六嫂再弄一份,马上回来。”
江舒行:“林晚棠。”
“马上啊!”她逃也似的跑,一鼓作气跑到阴暗处,这里足够的安全,没有人看她笑话。
可是那“笑话”依旧如影随形啊。
为什么呢?
哦,原来是她自己都在笑话自己。
好冷啊。
晚秋的风为何这样凉?明明还没入冬呢!
秋季,可是丰收的季节呀!
她笑着笑着,脸上一片湿润。
这是汗,真的。
真的只是汗水。
**
她去告诉六嫂,重新准备果汁。
自己回了房间后,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她的脑中一片茫然,有那么一瞬间,好像二十四年来储备的知识全都消失了,一片空白,连最基础的说话走路都不会了。
她陷入这种游离的状态,不知过了多久,才如梦初醒般的想到什么。
对,练琴。
她的日常除了练琴就是练琴。
本能的走向钢琴,坐下琴凳,掀开琴盖,手指传来尖锐的刺痛。
她愣了愣,看见手指上贴着的创可贴,再次陷入迷茫。
哦,对了,刚才捡碎玻璃杯,把手指划破了。
今天不能弹琴了。
那不弹琴做什么呢?
除了弹琴以外的爱好是……做面食?
可是整个江家,除了江婷婷得意这口以外,别人都不怎么爱吃。再说她手伤了,也没法和面。
她不喜欢弹琴,可现在除了弹琴,她居然无所事事起来。
抬头看向时钟,林晚棠不仅惊了一跳。
她居然不知不觉的,就这么枯坐了一下午。
林晚棠出门,看见回来的江婷婷,从她口中得知,周家兄弟已经走了。
江婷婷风风火火的回楼上,再下来的时候,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跟我哥说我不在家吃晚饭了,有约会!”
“好。”林晚棠愣愣的应下。
要是没记错的话,现在整个江家不算帮佣的话,只有她跟江舒行两个人了。
林晚棠去江舒行的书房找他。
开口的理由是江婷婷给的:“江婷婷晚上有约会,不在家吃饭了。”
江舒行点头,表示知道了。
林晚棠却将房门关上,顺带上锁。
落锁的“咔擦”声让埋头工作的江舒行停下,抬头看她。
林晚棠有想过,要不要继续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可是,别人已经轻贱她了,她自己还要糟践自己吗?
“江舒行。”她平生第二次,连名带姓的叫,“你爱我吗?”
肃穆庄重的书房,有一种压抑的气氛。
此时这种气氛被无限放大,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林晚棠:“你爱我吗?真心的那种爱,而不是玩玩。”
江舒行瞳孔微张:“你听到了?”
“是。”林晚棠唇角勾起一抹苦笑。
“在你心目中,我林晚棠是什么人?你的情人,玩偶,还是宠物?”她惨笑一声,面色苍白。
“你经常喜欢摸着我的头,对我说“乖”字,就像爱抚猫猫狗狗那样。”
不等江舒行开口,林晚棠抢了话头:“我懂了,我是帮佣的女儿,在古代就是通房丫鬟,对不对?”
“林晚棠。”他轻唤一声,签字笔在文件上留下浓重的墨点。
“你在工作,我不该打扰你。”林晚棠后退几步,走到门口。
“我知道自己微不足道,从小仰仗江家才有如今的成就。在外,我光鲜亮丽,众口皆碑,在江家,我什么都不是。”
“讨饭的,寄人篱下的,江家对我恩重如山,我该用一辈子去报答,但如果你要我用这种方式在你怀里报恩,那还是算了。”
“你将来会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能配得上你尊贵身份的妻子。就算她跟你商业联姻,不在乎你搞外遇,我还嫌恶心呢!”
林晚棠猛地打开门,背对着室内,“晚上吃中餐,饭好我叫你,少爷。”
**
晚饭很丰盛,林晚棠一口接着一口,等吃完了也没尝出任何味道。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
她其实隐隐盼望着,这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