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有些僵硬，却还是礼貌地轻点了点头。
黎小秋握着向晚的手，拍了拍：“节哀顺变，他们不会希望你难过太久。”
向晚低头，自嘲地勾了勾嘴角。道理谁都懂，可又有谁能凡事都按道理来。
感觉到体温在渐渐流失，向晚决定进入正题：“院长，我今天来是帮我爸妈办没办完的手续的。”
黎小秋似乎愣了一下，就听向晚继续说道：“我听他们说小七的收养还没走完程序，想问问能直接把他转到我的名下吗？”
向晚本以为这件事顺理成章，可没想到黎院长透出了为难的神色。
“院长，是有什么问题吗？”向晚已经感觉到此行不会太顺利，“没关系，你说就是了。”
黎小秋暗叹了口气：“小七已经被人领养了。”
屋内一时变得格外安静，近来本就有些神经衰弱的向晚竟产生了一丝恍惚感。
收养小七这件事，她本来没有太过强烈的意愿的，甚至都没有在兵荒马乱的生活中想起。
只是那天整理父母的遗物，不仅看到了自己的收养证明，还看到了那天一家人在青花福利院和小七的合照。
小七是院里最沉默的孩子，明明是最爱哭闹的三岁，却一直不声不响。
后来听院长介绍，才知道他不会说话。
由于不会说话，不会哭闹，动作也慢吞吞，老师们忙起来的时候时常会忽视他。
那天，向晚便是在大家都在院子里玩的时候，注意到了蹲在角落玩着玩具枪的小七。
他们的缘分本该在向父向母去世的瞬间被斩断，可向晚看着照片突然有些难受得站不稳。
是她觉得自己工作忙，短期内更没有结婚的打算，所以她主动询问向父向母有没有收养小七的打算，他们答应了。
小七也知道自己要被收养了吧，是不是高兴的呢？她不知道。
只知道她不该给了人希望，又让人跌落谷底。
而自父母走后，她内心深处又总想要抓住关于他们的一丝念想，不管这念想是什么。
黎小秋见向晚的神色有些不太对劲，关切地拍了拍她的手臂：“小七昨天已经跟着收养人走了，我见对方人不错。”
“到底什么情况，院长？”听说小七甚至已经离开，向晚不太能接受这个事实，“之前我爸妈不都已经说好了领养小七的吗？为什么会被别人领养了？”
“向小姐，我联系过你想要确认一下情况。”院长似乎也有些为难，“但你没回我电话。我之前给向先生他们也打过，后来听说了车祸的消息……这个按照我们的惯例，流程就终止了。对于小七来说，有其他人愿意领养他，我们不可能拒绝。”
“我什么时候没……”
刚要开口，向晚就突然想起来，因为父母的死亡她有段时间几乎是和外界断了一切联系，陌生的电话更不可能接。
或许就是那个时候错过的。
见向晚没继续说下去，院长继续解释道：“小七的情况有些不同，院里的其他孩子都身体健全，只有他说不了话，被领养的可能性也更小些，所以……”
“我知道，院长。”向晚终于还是垂下眼，“我知道。”
院长犹豫良久，心中还是不忍向晚过于自责：“向小姐，就算小七没被领养，你也领养不了他，你的资料显示你今年二十七，没满三十岁。其实我之前联系你，也是想问问你家中是否还有人满足条件愿意领养小七。”
之前的领养事宜都是父母在办，向晚显然没去了解过，现下知道了自己压根没有资格更是心灰意冷。
沉默良久，向晚在离开前终于还是问道：“领养小七的那家人允许公开信息吗？我想了解一下。”
既然没办法领养成功，但也算跟小七有些缘分，如果对方允许公开，她也可以替小七把把关。
院长笑了：“这还真是巧，陈先生虽然没有大张旗鼓，但也叮嘱了信息允许公开，他欢迎对进行任何形式的监督和回访。”
听起来还算靠谱，向晚的心也放下些。
她拿上院长给的资料复印件，神游着出了门，等在门口的木燕茹笑着迎上去，却见状不太对。
“怎么了？不顺利？”
向晚木然地摇摇头，叹出一口浊气：“老天也在跟我作对，我还真是失败。”
“这是什么话？怎么扯得这么严重？小七怎么了？”
“被别人领养了，就在昨天。”
“啊？！”木燕茹目瞪口呆，说话都结巴了，“那、那怎么办？这到手的弟弟……飞了？”
向晚挥了挥手中的资料：“先去考察考察是何方神圣，如果是个好人我也就放心了。”
木燕茹无奈地摇摇头：“看来是缘分未到啊，我看照片觉得小七很可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