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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回(1 / 2)

回摊上找到金芸心的时候,煮奶酪的大锅里正在冒黑烟。

“……”陈馥野走近,质疑道,“哈喽?你还好吗?”

“挺好的啊?”金芸心和几个太学生站在摊前往炉子底下的柴火上泼水,“这儿哪能看出来不好了?”

陈馥野张了张嘴,最终选择安静围观。

“唰——”一阵白烟,事故终于停止了。

那几个太学生也如愿喝到了浇上奶盖的红茶。

这几日连续不断都有官府人员前来检查,因此闲散游客的数量明显变少。陈馥野隐隐担心,这茶摊刚起步就得因为那从顺天府来的检查组而受到重创。

上午来了几批货商车队,因此卖出了五十多碗大碗茶。摊上堆满了还没来得及洗的杯碗。

“呼!”金芸心抹着额上吓出来的汗珠,气喘吁吁,“还好还好,没有财产损失,没有人员伤亡……你换完钱了?”

“这儿呢。”陈馥野把那个装着一整锭银子和碎银的荷包拿了出来,沉沉的,勾在手指上直晃荡。

“呜哇,了不起——”金芸心欣喜拍掌,“那瓦匠呢?”

“半价拿下,明早就开工。”陈馥野移开目光,“虽然我因此遭受到了一些尊严上的欺凌,不过……算了,不说了。”

“欺凌!?”金芸心震惊,“谁能欺凌你?”

陈馥野:“……其实挺多的。”

房守仁迫不及待,摩拳擦掌:“姑娘们,吃饭去咯!你们不饿老夫我还饿呢。”

“切。”陈馥野白眼,“说得好像是你请客一样。”

大概是怕被袁捕头那帮巡逻人员罚钱,今天街上不见什么游动小摊贩。正当午,很多饭店倒是把露天棚子撑了起来,饭香从街头飘到街尾。

挑选了一会儿,三人坐到了一家做炖生敲的馆子外面。

外面座位也挺舒适,又临水,比馆子里面人挤人的要舒服些,河上的游船里有人弹琴唱曲,声音隐隐约约传来。

“炖生敲?”陈馥野拿起店小二递来的菜单看了看。

“这位客官不是本地人吧?”店小二热情介绍,“这炖生敲啊,就是把这时鲜的肥美黄鳝宰杀去骨,用木棒敲打,一直到肉质变得松散柔软以后,再和猪肋条、猪舌之类一起炖煮。来秦淮水街的外地客人若是到了我家,这可是必点的一道菜!”

“不错不错。”房守仁撺掇,“这个季节芦苇荡里的鳝鱼最为鲜美,是好菜啊!”

陈馥野瞥了他一眼:“再说一遍,是我请客。”

房守仁只好乖巧点头封口。

“我们一共三人,你再推荐推荐吧。”陈馥野向店小二道。

在他的强烈推荐下,又点了蟹黄汤包,什锦豆腐涝,清蒸鲈鱼。

店小二还在喋喋不休:“我们家的鲈鱼今早才从桃花溪运来,肉质鲜美,白如蒜瓣。正如唐朝名士张志和在《渔歌子》里所说,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哦不对,那是鳜鱼不是鲈鱼……”

金芸心痛苦捂腹:“我饿得都要眼冒金星了,谁能把他赶走?”

“行了哥。”陈馥野说,“别念了,你走吧。”

被打断下一段诗朗诵,店小二只好恹恹闭了嘴,转头端盘子去了。

等饭的间隙,陈馥野把瓦匠铺给的凭票拿了出来。

“既然是明早开工,那今天我们收工的时候,就得把摊子给瓦匠腾出位置来。一共就三十平方尺,大约三天能打好模子,顺利的话五天就能完工,正好赶上应付检查,至于装修的事情之后再论,你看怎么样?”

“完全没问题。”看完凭票,金芸心点头,“如果不考虑那些货物的话,三十平方尺,换算一下也就是三个多平方米,对于我们目前的店面来说,倒是完全够用了。”

过一会儿,店小二逐个把菜端了上来。

炖生敲香气浓郁,里面的浓稠汤汁尚在咕嘟咕嘟冒泡。一勺舀下去,鳝肉沾满汤汁,猪杂软烂无骨,

蟹黄汤包一个个单放在陶碗里,用筷子戳开一个孔,里面的蟹黄橙红流油,一不注意就全淌进碗里,得用勺子来吃。

鲈鱼个头巨大,淋上酱汁,皮肉用刀划开,露出白净如玉的蒜瓣肉,光是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最后,店小二又端来热气腾腾的三碗大米饭。

饿了一上午,三人不约而同都没多话,只是埋头苦吃。

大快朵颐中,来往饭馆的人也逐渐多起来。加上街头巷尾消息灵通,袁捕头那帮人一天就巡回一趟,他一走,那些摊贩便又以生死时速再次出摊。

沿街传来报童的声音:

“《金陵日报》今日热点,原太医院院判,现东壁堂教授李时珍出席应天府学术论谈大会,为当今学界指明道路,在场医者无不潸然泪下……”

“震惊!黄峨今日携全新乐府诗集现身西子湖畔,面容憔悴,竟偶然透露丈夫杨慎不愿露面的真实原因。粉丝们直言:姐姐别太爱了!”

随耳听着,金芸心抬起头:“嗯?这个《金陵日报》话题范围跨度这么大吗?”

“那是自然!”房守仁夹菜夹得飞起,“你别看这只是一家日报,细究起来,《金陵娱乐夜谈》、《秦淮商贾周刊》等等也都是他们家的,这个《金陵日报》只是一个热点内容汇总而已。”

陈馥野腮帮子鼓鼓的都是米饭,听着点点头。

这么一想来,自己刚被江潮冲到水街岸上时,似乎曾经路过那家报社。

报童还在继续沿街贩卖:

“徽州府茶叶采摘季,茶农在黄山脚下安营扎寨,气势如千军万马!面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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