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女一起回头。
杨家设宴,男女客分坐两侧,中间是一高台,杨家请了戏班表演,宴席一开,戏台上咿咿呀呀唱起,是一出《三娘教子》。
杨晴也不好再说什么,拉着秦婉坐下听戏。
杨晴一坐下,有小丫头来回说:“二爷在敬客人酒呢,独独不见大爷。”杨晴眉头一皱,觉得十分奇怪,这么重要的事,大哥怎么还不出来?就吩咐丫头继续去找。
与此同时,也有丫头在老夫人耳边说了这话,老夫人倒是淡定,道:“舒儿一向明理,不一定因为什么耽搁住了,你去禀报老爷,再去看看小少爷。”
丫头应着去了。
小少爷是汐云之子杨修,这时候才两岁,很得老妇人喜欢。
丫头不一会来回说:“小少爷睡了,云姨娘看着呢。”老夫人点点头,专心看戏。
一曲毕,众人忙着敬酒敬茶,忽听更鼓声又起,汐云的贴身丫头灵香出现在会场里,她招手叫来杨仪的小厮,低声道:“哥儿那里有事,你快去秉二爷。”
杨仪一听,撇下敬酒的客人们,匆匆赶过去了。
浮光看着杨仪走了,轻步跟上,不过他并没有随杨仪而去,而是到了宴会场边上的雅间,走近一间房门口停了一会,房门一开,走出一个人来。
是秦京。
浮光施了一礼,问道:“请来了吗?”
秦京点点头,这是浮光第一次求他,他如何不答应。问道:“不如你随我去见他?”
浮光摇头道:“不用。”说完转身离去。秦京叹了口气,待浮光身影消失才回了屋。
更鼓声又起。
原该上台唱曲的乐坊却没上去。舞台上静默半晌,宾客们都有些好奇,这是准备了什么大戏呢!
杨府的管家们却急的团团转,这是怎么回事,原定说好表演的乐坊忽然身体不适上不了场,接替他们说书的小娘子也不见了。他四处奔走,好容易把人凑齐,忽听更鼓声又起。
这是谁在台上表演呢?
无人表演。
也无人看表演,因为空中飘飘荡荡有无数张纸张飘落下来,有人接过纸张看了,惊的睁大眼睛,与人对视一眼,吓得发不出声来。
杨家人也拿到这张纸了,杨计相忙着派兵遣将,去叫大爷二爷过来,命人快收了这些东西,到底是谁放的?管事们急的团团转,有人去收纸张,有人去找大爷二爷。
却见那些纸张从空中落下,绵绵不绝。
杨计相依然保持住当朝一品的镇定,指挥若定,只是他颤抖的手暴露了他的紧张:一定是出事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他的儿子们呢?
他抬头望天,猛然发现落纸的来源。
原来花园子旁边有一所二层阁楼,有二人正站在阁楼窗边,白花花的纸片正是从那里落下。
杨计相揉了揉眼睛,恍然觉得其中一人是自己二子。有人见杨计相抬头看,纷纷望向阁楼,都看到了阁楼上的杨二公子。
杨仪被绑着,被一人抓在手里,那人浮光认得,正是方旭!
早有仆从抓了一张飘落的纸张,呈给了雅间里的秦京,秦京双手颤抖的将纸张地上,那公子面色冷肃,冷声道:“出去看看。”
他们一起出去了,那公子混在人群之中,并不跟着秦京。
外面已经乱了,杨计相只觉得那纸张像雪花一样飘落,数都数不清,收也收不完,四月的天,冷的像寒冬。
眼看着这状纸飘落的满地都是,杨计相叫来管家,吩咐了几句。
转瞬恢复了镇定,对着阁楼上喊道:“楼上这位公子,你绑了我儿子,又写下这些污蔑之词,是要做什么?”
方旭一脸狠戾,俯视着杨计相:“杨大人,你儿子在我手上,我以你儿子的性命问你,这纸上写的是污蔑之词吗?”
杨计相沉声道:“你以我儿子要挟我,我如何不按你说的来?”
方旭听了他的话,气的哈哈笑起来。
“不愧是杨计相,那我就为各位说道说道,那纸上写的到底如何污蔑你们杨家?”
“跪下!”方旭喝令杨仪跪下。
杨仪真的跪下。
杨计相一脸痛心,杨老夫人早送女眷们去了客室,但客室距这里一墙之隔,外面说什么话都能听到。
崔筠见桑紫还没回来,心想她整日念叨方旭,如今方旭终于出现了,她居然不在。
不过她顾不得为桑紫遗憾,因为她看过纸上的字也是心绪起伏不定,只因这张纸上面写了八个字:割卷换考,杨贼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