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远倒了杯茶推过去,她正要拒绝,便听见他道“凉的。”
接过茶杯握在手心,出声询问“你看了,她怎么样?”
这就有趣了,他摸了摸下巴,道“看来你认识青槐殿下,你和她,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好奇罢了。”
“这样吧,你认我为师,我就告诉你。”
这女子身上有太多秘密了,并不是件好事,奈何他对神秘的东西向来都是喜欢刨根问底的。
洛篱偏过头浅笑了一声“医仙前辈,还没入睡呢,怎得开始做梦了?”
“你认我为师,可以自由出入星辰阁,而且,或许我能告诉你让她痊愈的办法?”林致远喝了口茶,眼底带着势在必得的光亮。
微微捏紧掌心冰凉的茶杯,唇角上扬“你在威胁我?”
或许是是她脸上的不愉过于明显,林致远摆了摆手“怎么可能!洛姑娘,只有过分的在乎,才会把我刚刚的话理解成威胁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她瞳孔散了一下,转过了头,波光粼粼的湖面,红色的锦鲤虔诚地轻吻着皎洁的月亮。
初到北境,青槐是一身的烦躁不安,但视线接触到暗处黑色的影子后又觉得莫名的心安。
她一抬眸就看见林致远身前立着一道纤细的身影,心脏犹如枯木逢春一般悸动起来,脚步匆匆地走了过去。
那身影动了一下,消失不见……
林致远转身就看见惴惴不安的女子,疑惑道“公主怎么了?可是身体哪里不适?”
青槐身子本身有点虚弱,这过于急促的快走两步让她有些气息不稳,语气急切地道“敢问前辈,刚刚在这儿的是否还有一位女子?”
“公主说笑了,哪里有什么女子,夜深了,殿下眼花了吧!”
水光潋滟的美眸暗了下来,有些不相信“真的吗?”
“当然了,更深露重,公主殿下早些歇息吧。”
说完他点了点头,缓步离去。
她站了一会儿,漫无目的沿湖边缓步。走了不远,廊前隔几步便悬着盏青纱明灯,一直通往亭中,映入清水暗波,幽幽然温柔盈岸。
黑衣男子从暗处闪出,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肌肤有些病态的苍白,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以及一双漆黑的眼珠时而闪过墨绿。明明是面无表情的,却依稀能感觉到他的担忧。
“公主,歇息吧,身体重要。”
“流铃,当真是我眼花了吗?”
流铃抿了抿唇,似乎不想她如此伤心,道“并非,确有一女子,距离太远,属下没看得清。”
“真的吗?!”
青槐顿时激动地拉住他的手臂,灰蒙蒙的双眸此时光芒乍现,生机勃勃。
洛篱见她来了就径直回了客栈,拒绝了林致远住在星辰阁的建议,她现在…还没办法面对她。
只不过林致远说的那个地方,倒是想去也去不了啊!啧,这波亏了!
门一下子被推开了,少年兴致勃勃地走了进来“你终于回来了啊!”
她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随意问道“你干嘛去了?”
“你看!”
说着他递给了她一枚精美的铜钱,上边点点星辰图案环绕着中心的四边形星星。
她伸手拿了起来,微凉的气息沿着指尖窜入身体,烦躁的心境竟然一下寂静空灵了。
“祈星铜钱?你哪儿来的……”
对啊,还有三日便是星辰阁特有的日子——祈愿。
星辰阁的城中心有一座白泽雕塑,每三年的这一天,白泽会褪去虚像化作灵体,其周身三尺内会有灵水涌出装满水池。
传闻将铜钱抛入池中祈愿,有缘人能看见结果,正面朝上的话心中期许便会在不久的未来实现,反面朝上则表示所愿皆是妄念。
“洛篱,你没有什么想要的愿望吗?”时轩见她盯着铜钱出神,问道。
洛篱捏住铜钱向上一抛随后握在拳中,淡声道“应该有吧……”
祈愿这日星辰阁都是格外热闹的,就连平时足不出户的佝偻老人,都会来到城中,许下在这乱世中平安喜乐的念想。
时轩不知道这位姑奶奶抽了哪门子的疯,买了一堆零嘴,他在后边提的是苦不堪言。
“不是,洛篱,好好的祈愿,人家都往城中走,就咱俩提着一堆东西往反方向走?”
女子拿着跟糖葫芦咬着,斜着瞥了他一眼“这么着急?难不成你的愿望是遇到个情投意合的姑娘?”
他听了眼珠子都瞪大了,反驳道“去去去去,谁许这么没追求的愿望啊!本少爷当然是要成为天下第一了!”
金丝银袍的少年皮肤白皙,漂亮的五官犹如刀刻一般,长眉如剑,双眸如星,鼻如悬胆,意气风发。
少年当此,风光真是殊绝!
洛篱弯了弯眼睛,笑道“那就祝你早日得偿所愿了,时少爷。”
车水马龙,灯火阑珊,城中央耀眼的白光伴随着异兽的嘶鸣,光芒直冲滚滚云雾,漂亮精致的白泽周身盘旋着绸缎般的水流,圣洁又高贵。
无数闪烁的铜钱飞出,人们都双手合十,虔诚地许下了自己的愿望。
时轩许完就看见洛篱神色不太对,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却什么都没看见。
铜钱在如水那一刻会化作虚无,只有有缘人能看见结果……
“洛篱,怎么了?”
她拳头捏紧背到身后,目光沉沉地看着那块铜钱,亮眼的反面仿佛在嘲讽她的自不量力。
少年见她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