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景一路小跑着来到了沈遥晖的身前,半跪在他的身边,忧愁地看着他身上大片的血迹。
尤其是脸上,七窍流血让他看起来十分吓人。
“不必太过担心。”有人在她旁边温和地安抚道,“他不会有事的。”
她抬头一看,发现是刚刚还满脸恶毒笑容的文秋年,顿时一脸惊悚。但此时的他笑容和煦,好像并无恶意。
“你是文夕永?”她倏然想起沈遥晖才告诉过她的话,“原来真的只有打败文秋年,你才能重新回来。”
“你认识我?”他惊奇道。
徐空景摇摇头,道:“是沈遥晖告诉我的。”
他点点头,道:“没想到我一时不慎,竟然把师兄害成这样。”
说完,又叹了口气,慢慢把沈遥晖背了起来,向外走去。
“你要把他带到哪去?”徐空景也站了起来,捂着身上的伤口跟了过去。
“给他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见到她同样脸色苍白的样子,他为难地道,“你的伤看起来也不轻,但我可能背不动两个人。”
徐空景想象了一下,觉得这个想法还是太过离谱。
“我自己能走。”她声音洪亮地道。
“那就好。”文夕永点了点头,便大步朝前地继续走了,偶尔会停下来等等虚弱的徐空景。
很快,灰雾便渐渐在街道上再一次蔓延,又遮蔽了所有的日光。
所幸他们再一次找到了刚刚徐空景二人曾待过的医馆,给沈遥晖找到了一张干净的床。
文夕永和徐空景各自面色沉重地坐在沈遥晖床边的椅子上,担忧地看着昏迷的沈遥晖。
“你不是说他不会有事的吗?”徐空景看见他的神情,不安地问道。
“沈师兄从小到大,体质便比其他人强,伤也比其他人痊愈得快。”他解释道,“文秋年在他身上留下的伤势都是些皮外伤,他很快就能痊愈,甚至不需要医治。”
“那你在担心什么?”她的疑云越来越重。
“我并不能完整地拥有文秋年的记忆,只能记起个大概。”他黯然道,“所以我只是大概知道,我好像劫持了他的妻子,也就是你,将他逼到这里,和我打了一架。但师兄当年自请封住一身灵力,离开天瓷山,如今又擅自解封,一定会遭到反噬。最重要的是,他当初自封灵力的原因是什么,我并不完全清楚。”
“他是因为遭到反噬所以七窍流血?”徐空景问道。
文夕永答道:“八九不离十,这是很严重的内伤,但我猜对师兄来说,要完全痊愈也不会太难。至多七日,他的身体便会愈合如初。只是,灵力解封后,他恐怕会重新面临当初那个比身受重伤更加严重的问题。”
徐空景闻言,重新看向昏睡的沈遥晖,愁眉不展。
没想到出门一趟,竟然遇到这么多事,这下她回去都不知道该怎么交代,她一点不希望眼下平静的生活被打破。
文夕永已经使了术法,将沈遥晖脸上的血痕全部清理干净,身上细长的剑伤也如他所说的慢慢愈合结痂,一些创面不大的伤口血痂甚至已经脱落,露出了新肉。
但随着他昏睡时间的推移,他的伤口虽痊愈得越来越多,可神情却越来越难看,似乎在呢喃着什么。
徐空景低下头,凑近去听。
“不……我不认,我没有错……不要,不要去!”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像是想要抓住什么。
她低头一看,他抓住的是她的手。
于是,她顺势安抚道:“嗯,放心,你没有错。”
“是吗……”
“当然!”她信誓旦旦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