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的一端被一根细细的红线穿过,挂在沈遥晖的脖子上。
她只好凑近了一些去看,又小心地碰了碰。
触手生温,似乎倒真是个好东西,而且她隐隐觉得这东西有点熟悉。
“它怎么了?”她问,余光却不小心瞥到了沈遥晖泛红的耳垂,才意识到自己确实离得太近了,连忙后退。
“自从我上天瓷山以后,每一天都会做同一个梦。”他的眼神空茫,像是透过她,看向了某个遥远的地方,“梦里的我好像做错了事,可是又不愿意承认,就被雷劈了很久。那种痛感,好像真的有雷劈在我身上似的。”
“这块石头自我出生就在身边。”说着,他又拿起了胸前那枚玉石,“在梦里是一个姑娘给我的,她为了救我似乎也已经……”
“这是你自封灵力,离开天瓷山的原因吗?”徐空景问道。
沈遥晖垂眸不语许久,才点了点头。
“封掉灵力之后,你就不会再做这个梦了。”她陈述道。
他没有反驳。
“这个梦日复一日地审判着我的罪行,用刑罚来提醒我,我是一个罪人。”他低低地说道,好像一个得不到救赎的人。
“你不是罪人。”徐空景肯定地说道,“不管它再怎么真实,它终究只是一个梦。你是人人敬佩的沈遥晖,至少在你的人生里,从来没有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他怔怔地看着她,却还是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犹如落下的羽翼。
脆弱得不像那个曾经一剑把文秋年击飞的人。
“师父也曾经说过类似的话,可是……”
“可是它太真实了?”徐空景接过他的话,“那也不一定就是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它可能是一个梦,也可能是一段记忆,又或许是有心之人在你身上种下的什么术法。哪怕它真的是你前世发生过的事情,那也并不能证明你真的有罪,梦中的你不是没有承认吗?”
他还是怔怔地望着她,神情仍然淡漠又茫然,但眼中有了别的光芒。
“既然你的灵力已经恢复,一定又会每日做一样的梦,日复一日的审判的确容易扰乱人的心智和判断。”她又肯定道,“不如我们想办法搞清楚这个梦到底是怎么回事好了。”
“你有办法?”沈遥晖问。
“你不是说,这块石头是一个姑娘给你的吗?”徐空景道,“那我们找到她,不就能搞清楚这个梦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吗?”
沈遥晖看着她,嘴角有了一丝笑意,犹如冰雪初融,春风拂面。
“你打算怎么找到她?”
“师兄,”文夕永端着一碗药走了过来,“你终于醒了。”
他把药碗放在了一边的桌上,袅袅白雾自碗中升起。
“这个药放凉一点再喝吧,你们刚刚说要去找谁?”他饶有兴致地问道。
沈遥晖没有说话。
“去找林绍的弟弟林远。”徐空景说道,“他的弟弟似乎已经失踪快三日,再找不到恐怕凶多吉少。”
她说的也是实话。
沈遥晖神情肃然地点点头。
“既然如此,就别等把药放凉了,师兄现下把药喝了,我们即刻启程吧。”文夕永温和地说道,举手投足仍然和他作为文秋年时一样优雅,“恰好你们说的那个林绍也在这医馆中,我们可以一道出发。”
徐空景举目四望,果然在角落里看到了呆滞的林绍,不禁有些担忧。
文夕永看着她,保证道:“不必担心,这次我们三个人一定会保护好你,不会让你受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