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走了过去。
有惊无险,从头到尾柳细雨都睡得像个死猪,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被移动了。
孟鸣秋发现天井南面的房间有架床铺,被褥没了,但还有稻草,孟鸣秋就把柳细雨安置在了那里。
二福找到了木桶打来了水,先是痛痛快快地喝了小半桶,然后孟鸣秋也咕噜咕噜地喝够了水,二人又想再凉快凉快,便合计着趁柳细雨还没醒冲个凉。
二福一桶水倒下去,身上的腻汗瞬间被冲走;孟鸣秋一桶水倒下去,清凉解暑。
在二人的冲凉时间,柳细雨也争气地睡成了死猪。
二福和孟鸣秋把衣服都往水里浸了浸,然后看出来用力拧干,再将就着继续穿。
日头开始偏斜,黑夜又要来临了。醒着的二福和孟鸣秋忙里忙外,到这户人家的厨房里倒腾了许久,终于发现了一包有点生虫的粉子。
二福在日光下把虫一一个一个捉了出来——先捉表面的,捉完了使劲摇摇袋子,再继续捉,如此反复,大概率是捉了许多出来的。
孟鸣秋负责找锅,灶台上的锅都被带走了,锅可不是便宜玩意儿。他来到一片荒废的院子里,扒开草丛仔细寻觅,找到了一个一半都在土里的陶罐,那陶罐有个缺口,不算小,但也不算大。孟鸣秋十分高兴,把陶罐挖了出来,抱着陶罐回到了天井。
“今晚吃面疙瘩,还算不错。”孟鸣秋隔着简易的灶台对烧火的二福说道。
这灶台是新搭的,尺寸十分符合孟鸣秋捡来的破陶罐。
水开了,孟鸣秋把摆在竹块上的面疙瘩下进了滚水,一团团奇形怪状的面疙瘩在滚水中翻腾着。
已经完全黑了,蛐蛐开始唱歌,癞蛤蟆也呱呱叫,还有些蝉鸣。
天井里黑黢黢的,唯有简易灶台附近是亮着的,面疙瘩煮好了,出罐,二福用他腰间没杀成女鬼的筷子把面疙瘩夹了出来,平均地分成了三份,放在竹块上。
孟鸣秋折了树枝回来了,四根树枝被他削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几乎一模一样。
“二福,去叫你家小姐吃饭吧。”
“行,我这就去。”二福掸了掸身上的草木灰,走进了柳细雨的房间。
“小姐,吃饭啦!”二福喊到。
“唔,吃饭,哪里有饭,我要吃……”柳细雨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
“咦,这是哪里,不是那亭子呀?谁把我弄这儿来的,是你吗,二福?不过就你这小身板……”柳细雨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答案已非常明显,她不由得红了脸。
“小姐,快来吃饭吧,要不然就绵了。”二福提醒到。
“吃什么啊?还会绵?”
“面疙瘩呢,我挑了好久的虫子!”
“虫子?”柳细雨喊破了音。
二福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尬笑道:“是米虫,这种虫吃米呢,干净得很,不是蛆。”
“蛆?”柳细雨再次破了音。
“没有没有,没有蛆,小姐,茅坑里才有那东西。”
“哦哦,我知道了,诶呀——”柳细雨起身伸了个懒腰,刚好视线对上孟鸣秋。
“你们再不过来,我就先吃了。”孟鸣秋冷冷地说道,
柳细雨身处黑暗中,感到十分庆幸,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走出了房间。
三人围坐在火堆旁,柴禾噼里啪啦地燃烧着,透过被火焰扭曲的空气,柳细雨无意间瞥到了孟鸣秋俊秀的眉宇,心跳不由得加速了。
“小姐,你脸怎么这么红?”二福憨憨地看着柳细雨。
孟鸣秋也抬头瞅了一眼她。
柳细雨很想给二福一巴掌,但她不能,“坐火边脸能不红吗?二福,我看你脸比我还红!”
“是吗?”二福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的脸也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