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刚下楼到街上去,一声凄厉地惨叫就贯穿了他们的耳膜。
河对面的码头上,一群身穿紧身皂衣的蒙面人挥舞着大刀,冲上了街上。
他们砍了一刀船夫,还把他踢下了河去,鲜血染红了一大片河水。
对面街上的人使出了吃奶的劲逃跑,但哪里跑得过这些带刀的蒙面人,这不,一个刚从吊脚楼下来的水手没能成功跑回吊脚楼,被一个蒙面人一脚踢翻。
吊脚楼上,有些好奇惨叫声的人将头伸出窗户,本来以为有什么热闹可看,一看见楼下一群黑衣蒙面人,手上拿着闪着寒光的大刀,一下子就把头缩了回去。紧接着,响起成片的关窗户声,吱吱呀呀。
“楼上的人听着,我们不是强盗,也不想杀人放火,但你们必须做一件事,限时三天。”一个蒙面人高声说道。
“否则,你们所有人的下场,就和河里的那位一样!”
阮清扬、八花和柳细雨躲进了吊脚楼里,从木板缝里观看外面的情况。
“我们要找一个人,柳家柳时煜的女儿柳细雨,不论死活,你们都必须交出她!”
不知是吊脚楼上的哪个人怯懦地问了一句:
“我们又不认识她,怎么找呀?”
声音闷闷的,这家伙躲在紧闭窗户的房间里。
“这里有一张画像,贴在这里,记住,三天时间。”
吊脚楼上又传出一个声音,另一个人。
“要是她根本就不在这里,那怎么办?我们想找她也不行啊!”
蒙面人似乎犹豫了一下子才作答,这个细节被柳细雨注意到了,一般来说,除了二福和孟鸣秋,没人知道她究竟去哪里了。
他们一直走的都是崎岖无比的山路,这一点三人出发前都达到了共识。毕竟,至少他们的队伍里还有一个孟家少主。
柳细雨没有给孟鸣秋透露她的真实身份,而且柳家和孟家几乎没有交往,柳家作为一个不大的家族,平日里十分低调,儿女的名字从不外传,遑论画像。
看来柳家出了叛徒,那群蒙面人估计都是白家派来的。
“没在这里,不可能不在这里,你们要是找不到,就等死吧!”
果真,柳细雨推断,蒙面人是不知道她是否在罗浮镇的,估计他们到每个地方都是这样的说辞。
如果是这样的话,木泽乡他们应该也去了,不知道那里现状如何,因为柳细雨确确实实是在罗浮镇。
木泽乡的确也被警告了,二福和孟鸣秋都在现场,亲眼看见蒙面人将柳细雨的画像贴了上去。
“那个,孟少主……”二福说话都客气了起来。
“二福,柳家和孟家近日才变成敌人,大人们的恩怨我们这些后人不应该继承。细雨姑娘是柳家家主女儿也罢,一个普通商人的女儿也罢,我们三人经历了这么久的漂泊,我早已视她为朋友。”
“所以,孟少主,你不会告发我们……”二福试探地问道。
“嗯。现在,我们要做的是,赶快到罗浮镇去和她碰面。”
“可是木泽乡被白家的人守着。”
“他们没有太多人手,而且他们马上就回去近处的罗浮镇,说和刚才一模一样的话。”
“那我们就等他们走了再出发?”
“自然。”
“可木泽乡怎么办?不是说限期三天吗?”
“他们人手不多,木泽乡组织队伍可以反击。”
回到罗浮镇这边,阮清扬和八花都不自觉地和柳细雨拉开了距离。
柳细雨一窝火,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将二人拉到了天楼,进了阴暗的杂物间。
“我说你们,”柳细雨轻声说道,“有没有点道义啊,你们是要抛弃我吗?”
阮清扬和八花沉默了一会儿。
八花率先开口:“不会,我们又不是傻子,一则是他们也不一定确定你就在罗浮镇,二则来他们的人手也不是非常多,三则来即使把你交出去也未必就能被放过。”
“我的好八花,你明白就好,可不能出卖我呀!”
八花:“出卖你干什么?我杜八花不是那样的人,而且,没想到你是柳家家主的女儿呢!我有一个大小姐朋友了,我高兴都来不及!”
柳细雨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阮清扬:
“阮清扬,你呢?不会背后捅我一刀吧?”
“我不会。”阮清扬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为什么?”
“因为我没那个胆子去和那些蒙面人见面,保不定他们完事就给我来一刀。”
“那要是你被抓到了,怎么办?你会出卖我吗?”柳细雨忧虑地问道。
“也不会。”
“为什么?”
“因为我阮清扬不是那样的人。”
八花一听这是学她说话呢,噗嗤噗嗤地笑了起来。
这件事其实非常清楚,每个地方一般都有自己的保卫队,能力虽然会比白家的那群蒙面人低,但人多,就看这个地方如何抉择,是选择反击,还是妥协。总的来说,只要这个地方的长官脑瓜子聪明一点,都不会选择后者。
木泽乡就是如此,年轻力壮的男人们都自发组织成了一支保卫队。
队长训话:
“这次俺们木泽乡来群黑衣人,下次说不定就来个什么白衣人,俺们一劳永逸,成立这支木泽乡保卫队哈!大家都好好训练,保卫俺们的家乡!”
可偏巧罗浮镇的长官就是个怂包。
集会上,多数人赞成组织反击,这长官硬是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