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陈泽以为是自己的头发太硬了导致,可当他低头一看的时候,这才发现手上竟不知何时布满了长长的伤口。
伤口被雨水浸泡,翻出泛白的皮肉。
路陈泽抬头,看着渐渐大的雨水。正当他考虑要不要在这里睡觉时,余光中忽然出现一抹亮光。
雨幕中,一辆出租车行驶至他面前,车灯耀眼地刺激着路陈泽的双眼,使他视线渐渐模糊。
他能看见的是,车门打开,先从里面出来的是一把黑伞。
黑伞打紧,缓缓上移,出现了一双长长的黑皮靴,再往上,是一个长发飘飘身穿透明雨衣的人。
那人抬步向前,直到停在路陈泽面前,将伞全部平移到他面前时,他再才看清来人。
是楚歌那张脸。
她面无表情的脸上,依稀能看出眼角的惊喜。周身被车尾灯照着,楚歌浑身散发着遥不可及光。
长长的发尾被雨水打湿,微微颤动。
同样颤动的,还有路陈泽那颗凝滞了许多年的心。
楚歌微笑,从身后拿出一桶汽油。
没想到吧。
她看着路陈泽,面上波澜不惊,其实内心早就激荡起来了。
楚歌在内心想:你可能会排斥我,但一定不会排斥我手里的汽油。
毕竟,你那熄了火的摩托车还停在雨里呢。
……
由于昨天晚上忙活了一晚上找路陈泽,楚歌第二天早上起来上课的时候,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是萎靡的。
她没有精神去看路陈泽来没来,只是听见教室门口有声音,下意识抬头看是不是老师时,就看见了路陈泽。
让楚歌眼前一亮的是,从前只穿黑白衣服的路陈泽,今天的衣服,罕见是五彩的。
楚歌脑子有点懵,盯着路陈泽衣服上的小怪兽移不开眼。
直到路陈泽走到自己身边,抬头轻轻扣了一下她的桌子。
“同学,能坐在你旁边吗?”
楚歌有点惊愕,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路陈泽又问了一遍。
楚歌如梦惊醒点头,然后向里面靠了一个位置,给路陈泽腾出位置。
她本以为这次还是和上次一样,教室里没有位置了,可当她回头的时候,却看见了一大片空位。
楚歌没乱想,觉得路陈泽坐在自己身边,一定是因为他懒的向后走。
下午上完课,楚歌按照以前的习惯,抱着滑板去了社团。
此时正值周五下午,上完课的人有很多,也都争先恐后地来到了社团。
楚歌自己一个人在角落里练习,和从前一样,她还是向路陈泽投以目光,时不时会观察一下。
只不过,这次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一抬头,目光跨过来来往往的人群缝隙,和路陈泽的目光像是粘上了一样,一下子就和他对视了。
楚歌隐隐约约觉得,是自己那次雨夜给路陈泽送汽油奏效了。
她帮了他,所以他才会多看她一眼。
难得的,路陈泽有点不讨厌她。楚歌开始得寸进尺。
她滑滑板的脚步,不自觉来到路陈泽身边约莫五十米的位置。
许是觉得还是有点远,于是她又靠近了几步。
那位教授她的大二学长看见她了,觉得楚歌滑滑板的动作不太标准,于是扔下手中的东西,朝楚歌走过来。
楚歌看见走过来的男生,喊了一句学长好。
那位学长点点头,话不多说,开始指导楚歌的滑板动作。
教完之后,学长让她滑两步给他看看,楚歌照做,潜心滑行,结果,不知不觉之间,她来到了路陈泽面前。
气息微妙之际,楚歌边滑边缓缓装作不经意抬头。
就和路陈泽对视了。
他正坐在一处,身穿无袖白T,抬手喝着一瓶矿泉水。
楚歌怕惹他烦,赶忙转身不去看他,结果可能是太紧张了,下脚的力气太重,滑板翻飞起来,楚歌也倒在了地上。
她这举动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楚歌忽觉膝盖一痛,有点站不起来身。
正尴尬之际,那位学长风尘仆仆跑过来,牵起了她的一直胳膊。
同时,路陈泽也难得的跑到她面前,将她扶了起来。
细细簌簌之间,楚歌能闻到路陈泽身上的香味,是一种很淡很淡的体香。
她一边被人扶起来,一边在内心打着小算盘。
要是按照之前,自己在滑滑板的过程中摔倒了,按照路陈泽那个高冷性子,是觉得不会扶自己起来的。
看来自己之前半夜送汽油那件事奏效了。
楚歌在内心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