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妹妹。
“不成不成，除非徐夫人的牙能长出来，不然我是不敢进徐家的门。”
顾岐见妹妹没有丝毫的扭捏心里倒是为徐令成生出了几分不平，不过他又想到陈沛便立马将方才的念头压回了心底，“令成很好，不过徐家不适合你。哥哥本还想着该如何毁了那婚书，结果你倒好，亲自上手把人给打了。”
“哥哥你知道祖母与徐老夫人定的婚约？”顾嫣有些奇怪，她一直以为哥哥是属意令成哥的，若不是他母亲那一闹自己多半会嫁给徐令成。
“自然知道，祖母临终前除了父亲最挂心你了，特意叮嘱过我此事。”顾岐见妹妹的眼眶又红了，转移了话题，“可惜了他姐姐做了太子妃，不然你要是嫁他倒是极好。”
顾嫣连忙掩住他的嘴，“瞎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呢！”哥哥这是明显看不上身为储君的陈沛，若是有心人听见怕是要大做文章的。
“怕什么，陛下面前我也是如此说。”顾岐突然想起什么事来，神色凛冽起来，“谁给你的胆子还敢去陛下面前陈情，若不是陛下仁厚，非要活剐了你和徐令成那小子不可！简直是胡闹！”浑然忘记了他方才心里还认为徐令成沉稳可靠。
顾嫣见哥哥的神情没有半点不自在便知道他压根不知道母亲的事情，她垂眸笑了一下，柔声道，“哥哥我长得像不像娘亲？”
顾岐虽然不知道她为何有此问但还是压着怒气答了，“自然，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那你知不知道陛下思慕娘亲？”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难得看见不动如山的兄长脸上的表情崩塌了……
“……陛下可有对你如何？”顾嫣没想到哥哥憋了那么久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当陛下什么人，他要是想纳我那是违逆人伦的好不好！”
“不许笑，你给我严肃一点。”顾岐恨不得把她绑起来打一顿，男人要是真动了心思人伦又算得了什么，何况那是九五之尊，他想要指鹿为马谁又敢多言，他背后涔涔冒出冷汗，幸好……
“哎，放心好啦，我看陛下看我大概只有看女儿的神情。我和娘亲不过乍看之下有些相似罢了，细看起来压根不一样好不好……”她偷偷见着顾岐神情仍然凝重她努力想着什么缓和他的心情，“不过哥哥，你有没有觉得娘亲倒是挺适合与陛下在一起的……”
“哼，自然。她那样的性格被圈养必然极为合适。”顾岐满面郁色。
“好啦好啦，不提了。我们去看看晚膳吃些什么？”她知道他的心结，起身拉他往房内走去。
“你还要忌口，什么也不许吃！”顾岐冷冷说道。
“令成哥都烤兔子给我吃，哥哥你怎么这样！”顾嫣不满地嘟囔。
“既然他好，你便喊他哥哥去！”顾岐作势要将手抽回去。
“别别别，我怕了你，哥哥你最好了。”顾嫣连忙讨好他。
“不知太子殿下请我过来有何贵干？”陈哲的脑海里依然是方才顾岐不明的态度，看来他对皇兄并不满，所以这个风口浪尖应该不会把顾嫣许配给徐令成了。这样一来，自己还有些许机会，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并没有心情揣测重伤在身还把自己请来又一言不发地泡茶的拓跋翼的用意。
“尝尝，阿嫣最是喜欢这个口味了。”拓跋翼将棕红色的茶汤不疾不徐地注入两人面前的杯中。
陈哲虽然不满他话里话外对顾嫣的亲昵，但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尝了一口，醇香甜腻，是蜂蜜的味道。他暗暗在心里记下了她喜甜，抿了一口就放下了茶盏，“殿下若是无事，本王便告辞了。”
拓跋翼对他的无礼也不介意，示意他但走无妨，一口饮尽了杯中的茶后他轻声说道，“陈哲，你知不知道我很羡慕你。”
陈哲停住了脚步，“因为我娶了她？”他本不是多言的人，但是他太好奇了，抓心挠肺地想知道为什么顾嫣会舍命救他。
“呵！”拓跋翼哂笑，不愿意搭理他，径直对着茶壶喝了起来，若不是知道他喝的是茶，倒是颇有几分豪迈的气势。
他见面前的男人依然一脸迷惑，终于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用意，“阿尔山上有两处铁矿，我将地点告诉你，你不要阻止我娶她。”
阿尔山位于西梁与大昭的交界处，地势险恶荒无人烟，连猎户都不愿去那打猎。他既然探得那处有铁矿，不应该第一时间偷偷开采据为己有么？毕竟虽然他暂时掌了大部分军权，然而他的兄长各个拥兵自重、盘踞一方，他迟早要与其一战。铁矿意味着什么他如何不知，而现在他竟然愿意用这个来换自己不阻止顾嫣嫁给他？呵，自己有什么资格阻止他？
“殿下怕是找错人了，本王早与顾氏和离，如何谈得上阻不阻止呢？”他的语气很平淡，就像在谈论一个不相关的人。
拓跋翼看见他这样不动声色的样子就来气，装什么装，好像追着阿嫣跑了几百里方寸大乱的人不是他一样。不过他相信他的条件足够吸引失去苏家支持的皇子了，他定定看着陈哲道，“定王殿下，明人不说暗话，在下就直言了。大昭的皇帝陛下若不是因为您定然会答应将阿嫣赐婚于我的……”
陈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倒是敏锐，父皇不知道是顾着自己的颜面还是早就洞察了自己的心思，虽然明面上总是斥责自己，其实是支持自己再娶顾嫣的。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将对他们两人名声的损害降至最低，他不由苦笑，若是这个时候说他是真心想要娶她，怕是谁都不会信的吧？难怪顾岐想要杀了自己，可是他不甘心啊……
“殿下还是自己留着矿吧，本王无功不敢受禄。”
拓跋翼看着男人毫不犹豫地转身时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他低声喃喃道，“阿嫣，你的眼光可真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