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观桴从食物香气弥漫的街里快步而过,避开让人晕眩的光。
许历追上来,扯住他的书包,顽劣地看着脸色不太好的他:“可惜了,爷爷奶奶又忘了家里不止三个人。”
许观桴不想与他争执,侧身避开。
许历笑嘻嘻道:“昨天吃早饭的时候没看到你,吃晚饭的时候也没看到你。奇怪了,今天吃早饭的时候又没看到你。”
许观桴后退一步,侧身让路:“你先走。”虽然他并未挡路,并肩而行不成问题。
许历接着道:“昨晚好像听爷爷摔了什么东西,还有骂声。这就更奇怪了,今天起来一看,地上没有碎片,难道是我做梦了?”
许观桴见马路无车,便几步走到对面。
马路不宽,他视线始终朝前,一次都不曾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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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观桴试图去看清题目条件并思考,尽管时间已经过去几分钟了。
“许观桴,说一下你算出来的答案。”数学老师此刻站在讲台上,但他如果说不出来,老师极有可能会走过来看看他写到了哪一步。
他起身时表情显得淡定,手中的笔却被攥紧了。
教室里安静了几秒,几乎是在老师快要开口时,许观桴才开始说答案和过程。
因为说得正确,前面安静的几秒很快被遗忘。
许观桴坐下,把草稿本推了回去,轻声道:“谢谢。”
下了课,许观桴再次对展芊纹道谢。
“不用客气,”展芊纹说,“我之前遇到过这种情况,深有感触。全班都在盯着,而且老师不开口,教室就特别安静,那感觉只能用窒息二字形容了。”
许观桴侧头去看今天刚换来的同桌,她眸中若含着水面的波光,一笑便漾起了跨越秋冬的明媚。
展芊纹拿出几包饼干放在他桌子上:“不过我是真不会,真答不上来。”
许观桴轻怔一下,面露迟疑。
“我以前就发现学生……同学,总有不吃早饭的。我自己有时候也来不及,所以书包里就备着了。坐我周围肯定有这个福利,吃吧,别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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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观桴发现,展芊纹确实对同学很大方,而且生物学得极好。
她很少有不拿满分的时候。
生物这一科放在全年级来看,不出意外,无人能考过她。
“能借我看看你生物卷纸吗?”在某次考试过后,展芊纹问。
许观桴把桌角的卷纸给她。
展芊纹认真看了一会儿,再抬头时目光里满是赞赏。她将他错的地方细心给他讲了一遍。
许观桴订正之后,诚恳道:“你不止会做,也很会讲。”
“当然了,研究的就是怎么讲高中生物。”她一顿,补充:“我特别喜欢这个科,以后能当个生物老师就再好不过了。”
虽然当年填报志愿的时候她不是这么想的。
许观桴眸中悄悄含着希冀:“以后生物题还可以问你吗?”
“那可太好了,终于有一科我能帮得上你了。”毕竟其他科目都是她在问许观桴。
在老师讲之前,他们一般习惯将不会的题先讨论一遍,如果老师不讲某一套题,让他们私下去办公室问,他们也会先讨论再去问。
不过后来,坐在展芊纹周围的人再没去问过生物。不仅如此,那一圈人在高三时,生物优势越发明显,尤其是遗传题得分率,高于平均不成问题。
展芊纹在校的时候就很擅长讲遗传。
许观桴接受知识很快。她跟许观桴坐同桌起,就发现他是个特别聪明的学生。她立志要把他教成满分。
虽然许观桴已经接近满分了。
虽然她只是做现在高二的卷纸得心应手,而高三的模考题她做来说不定也会在偏题里丢个一两分。
不过有了目标,她走剧情之余还能有点盼头。
到了高三,许观桴突出的科目除了原本几科,又多了个生物。他在年级的排名从前三到了第一,名次稳定,从未下降。
他肉眼可见地忙碌起来,却固定在第三节下课后问展芊纹一道生物遗传题。
展芊纹常常猜测那些道题他其实能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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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观桴觉察到,展芊纹在遇到不喜欢的事情时,眸中总会带上几分烦躁。
不过她大多时候不会发脾气,而是忍着情绪把烦躁压下去,在霍择敛面前尤为如此。
霍择敛生日那天,展芊纹送了他一个礼物,霍择敛打开盒子后又迅速合上,将其仍到桌面,羞辱了她几句才转身离去。
许观桴又在她的眼睛里看见了烦躁。
她以一种几乎要骂人的表情开口,却句句自问是否做错了什么。
许观桴忽然意识到,她对霍择敛有着无限耐心,她的烦躁从来不是冲着霍择敛。
那可能更接近于急切。她想和霍择敛在一起,万分渴望。
周围议论纷纷,展芊纹拿着那个精致的饰品盒走出教室。
许观桴跟了出去。
她就站在走廊里,没有因情绪失控而跑远,表情甚至比刚才平静了不少。
许观桴担心地观察着她的情绪。
见他出来,展芊纹把手中的东西给他。是她刚才要送给霍择敛的。
他没有接,疑惑之余,眸中仍是对她的关切。
展芊纹说:“我想知道霍择敛是不是完全不在意我。既然他不要,我就拿来试探一下,这个送你了。扔还是留,你随意。”
未及午时,偏偏阳光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