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房里人很多,都是有钱有势的。
许澄奕被方侯推着进去。
“呦,新面孔。”有人出声道。
穿着黑色包臀裙的女人走过来,做着美甲的手指挑了挑少年的下巴。
“长得还真是好看,多大了。”
许澄奕避而不谈,女人的询问方式不像在问人,更像在商场看上的一个包或者一件衣服,肆意散漫地询问多少钱。
方侯暗地里给他闭口型——手术费。
“二十。”
许澄奕开口回答,他今天来这儿不是为了标榜自己的清高,他没这个资格。
女人拖长音调“噢”一声,转头对着沙发上的人开口
“闵芝,这个是你喜欢的款。”
许澄奕被推到唤作“闵芝”的女人身边。
她目测估计有三十多,穿了件香槟色的长裙,栗棕色的披肩发,流苏的耳坠随着动作轻晃,举手投足间都是成熟味道。
“会喝酒吗?”
女人的嗓音温柔,就像手指划过古筝倾泻而出的旋律,醇厚动人。
许澄奕摇头。
闵芝从桌子上端起杯递给许澄奕。
玻璃杯里盛了两三块冰,褐色的酒淌过,挂在玻璃杯上,在灯光投射下,愈发诱人。
“你尝尝这个,度数不高。”
许澄奕接过杯子,握在手心,愣神。
有人出言道“闵芝姐劝酒你不喝啊?”
“这小子不太上道。”
这些话全都被许澄奕听进耳朵里,从话语里可以推测身旁的女人地位不凡,起码是他不能招惹的。
许澄奕端着酒杯,酒液被灌进口腔,顺着滑进喉咙,辛辣刺激,因为生理反应眼眶里蓄了泪,衬得眼眶格外红。
酒杯里的酒被一饮而尽,许澄奕被刺激得轻咳两声。
唇角挂了酒渍,女人凑近,用指腹轻轻擦掉。
许澄奕的脑子里突然就想起那次在停车场,姚昕也是这样凑过来,替他擦掉唇上沾的口红。
坦白讲,面前的人并不惹人讨厌,身上也没有浓烈得让人反胃的香水。
但许澄奕还是觉得有强烈的不适。
“做得好。”
闵芝摸了摸少年的脸蛋,招了招手,许澄奕的面前多了一沓粉色的钞票。
“这是奖励。”
方侯坐在一边,眼看事情成了不少,一个劲给许澄奕使眼色。
许澄奕端起一杯酒,面向女人“闵总,我敬您。”
闵芝没有接那杯酒,手却落在少年的腿上。
隔着薄薄的西装裤,许澄奕感受到女人手上的温度,滚烫,挨着的皮肤仿佛有烈火燎过,不适感被再度放大。
“这杯还是你喝。”
桌子上又砸了一沓钱。
许澄奕狠狠心,端起来一饮而尽,酒液从嘴角流出,顺着脖子往下滑,沾湿了衬衫衣领。
“真乖。”
酒过三巡,许澄奕喝了不少,但是脑子还算清醒。
他从前没喝过酒,如今尝了倒是觉得自己的酒量还算可以。
有人提议玩游戏,从最简单的开始,真心话大冒险到摇骰子……花样百出。
输了的接受惩罚,除了喝酒还有别的,拿嘴叼着传纸,贴面热吻等。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许澄奕没轮到一次。
后来有人觉得腻了,说是来点别的。
解扣子的游戏。
别的男生率先开始,解一枚扣子,相应地面前摞的东西就会高一层。
许澄奕坐在沙发上,手放在身侧攥紧了拳头,手心里全都是汗,他的呼吸开始变得凝滞。
屋内叫好声不断,表演对象一个接一个换。
很快就轮到了。
许澄奕站在包间正中央,头顶的灯折射出斑斓的灯光投在身上。
对面的人隐入暗处,偶尔掠过的灯光将人的表情切割成不同部分,看不真切。
他的顶上的两颗扣子原本就是开的,如今得从第三颗开始。
许澄奕的身子在轻微地颤动,只有他自己能够感受出来。
修长手指落在扣子上,缓缓从缝里剥离,完好无损解下第一颗。
面前的桌子发出声响,一沓粉色甩到眼前。
“第二颗。”
他提着气去解第二颗,面前的茶几又是一震,水晶玻璃连带着旁边的酒杯都跟着动了动,洒出一些。
“把领口敞得大一些,不然有什么意思啊。”
不知道是谁说的,但是许澄奕知道他得照做。
指缘落到第三颗,许澄奕听到背对着的包房门开了。
“大小姐你可算来了。”
有人起身去招呼来人,许澄奕心里突然一阵紧张,连带着吞了下口水,喉结滚动。
他看到闵芝抬手招呼,下一秒说出句
“姚昕,快来。”
许澄奕只觉得无形中有一只手揪扯着他的头发,扯得后脑勺生疼,仿佛要将灵魂从身躯里彻底剥离。
女人的衣角擦过少年的腰,他闻到熟悉的香水味。
许澄奕在心里祈祷,希望只是个相似的发音,并不是记忆中的人。
但是当女人坐到对面的沙发上时,他就知道是痴心妄想了。
姚昕扎了个低马尾,穿了件白色的方领及膝裙,脖子上挂着颗钻石,明晃晃地闪,闪得人眼睛生疼。
他的眼睛看着女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