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她被京师大的心理学专业录取,经过一个学期的学习,整体来说她对这个专业还算满意,也没再想调换专业的事情。
姜楠悦同样也如愿以偿,考上了京大,读的新闻专业,只是遗憾的是没能上榜城市状元,连学校的状元宝座也没能抢到。
与她同样复习的有个大佬,复读四年,只为考清华,而且专业只报金融学,不调剂,他为何有如此大的执念,无人知晓。
老师们曾劝他,跟着走,别耽误大好青春,但他不听劝。
他的英语字迹已经练的和印刷体一模一样,挑不出任何毛病,语文作文脍炙人口,可圈可点,常贴在墙上供同学们赏读。
大家对他佩服至极,私下说他中魔了,也开玩笑说他放下执念,立地成佛。
终于,在复读的第四年,他做到了,金榜题名,省状元。
姜楠悦位居他之后,第二。
大学期间,姜楠悦勤工俭学,做家教刚好挣的够自己生活费,只要不乱买东西。
她计划着保研读博,如果顺利她想做大学老师。
在大学的生活,她爱晚上漫无目的地闲逛在校园,爱在图书馆泡上一天在感兴趣的书架里停留,她读了更多的书籍,好像找到了存在的意义,人生的意义。
大学里的一切事物浇灌她成长,蔓蔓日茂,欣欣向荣。
但人生不顺利才是常态。
姜母在姜楠悦大三申请保研的前一周,全身体检时查出胰腺癌,听到姜母哭哭啼啼的电话打来时,姜楠悦脑袋嗡嗡的,难以置信。
她第一时间订了车票回家,陪姜母又做了更详细的检查,跑了好几家医院,真的不是误诊。
左手是母亲的病历单,右边保研申请表,耳边回响起医生嘱托的话,您母亲情况较为严重,已到中晚期,需要尽快治疗,而且要做最坏的打算,即便手术成功,病人最多最多活六年。
姜母与南州市的私立医院只签约了三年的合同,合同到期医院便辞退了她,毕竟姜楠悦也没有如约陪盛熠出国,姜母还能在医院待三年也算盛父仁至义尽了。
离职后,姜母找了个超市上班,早六晚八,三餐都是应付吃点,她想着攒点钱,万一姜南北回来,能留着给他娶媳妇。
姜南北在姥姥过世后,外出打工和家里断了联系,不肯原谅姜母连最后姥姥死都不愿回来看她。
这一家子人其实骨子里都很绝情,姥姥说赶走姜母便再也不准她回来,姜南北说不再回那个家便再未踏入半步,姜楠悦自上了大学也是,从不主动向家里打电话。
但姜南北有私下联系过姜楠悦,在她大一的时候,不过无非是要钱的事,他急着向姜楠悦要回姥姥临死前给她的钱。
姥姥临死前,姜楠悦回去看了在病床上的姥姥,她似是回光返照般十分有精气神,把所有人赶出去,只留姜南北和姜楠悦。
姥姥从床底下掏出一份塑料袋,里面装着四千五百六十八,有零有整。
“楠悦,是姥姥以前做的不对,别怪姥姥。你长得不像你妈,像那个混蛋爹,尤其是笑起来弯弯的眼睛。”
姜楠悦黯然神伤,却又不禁怀疑真的只是因为一双像那个男人的眼睛,所以才对自己不管不问、不作为吗,那为何又偏心姜楠北呢。
因为姜南北像妈妈吗?
“我是真的替你妈不值当,所以看到你便一肚子火气,她本不该这样度过此生的。我和她没什么母女缘分,你以后要替我好好照顾她,让她享清福。这些钱是给你上大学准备的,以后找个好工作,还有别忘了帮衬一下你哥。”
如果没有最后一句话,姜楠悦是真的要相信姥姥说的话了,到最后拐弯抹角是为了哥哥。
姜楠悦拿着钱的手不停地在颤抖,有些失落,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小心眼了,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毕竟姥姥把仅剩的钱都给她了。
回去的路上,她脑袋里窜出杂七杂八的想法,心绪乱如麻。
有两个声音在她耳边,一个魔鬼声音告诉她,姥姥不爱她,只是为了姜南北;
一个声音反驳:姜楠悦你太没良心了,姥姥把钱都给你了,你还想怎样,你心真坏。
此时,离高考只剩两个月时间,紧张的气氛令她越来越爱胡思乱想,在班里听着课,思绪却又飞回见姥姥那天,回忆每一句话,分析姥姥的真正意图。
她想要弄清楚姥姥是真的想对她好,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还是为了什么呢......
渐渐地,她病了,不是身体上的,是心理上的。
童年的一幕幕经历被她的主观意识篡改,姥姥的形象从一个严苛偏心的妇人变成会给她买糖葫芦,会在冬天她冻伤手后给她涂药的心慈面软的老人家。
她开始愧疚,开始后悔没像姜南北一样多陪陪姥姥,开始遗憾。
她变得神魂恍惚、夜不能寐,谈起流泪,对一切的事情暴躁没有耐心。
但是她并没有意识到是自己病了,硬是扛了下来,难过了就偷偷哭,哭一场会好很多。
夏眠很担心她,找到班主任林月,林月带她去了学校的心理师,宋主任得知后请了她的新老公为她免费治疗。
宋主任的老公是心理医生,姜楠悦心里好似得到了缓解,但并非一朝一夕便能恢复,高考前她没能完全走出,毫不意外失利了。
好在她积极治疗,最终也算是走出,与其说走出,倒不如说是埋藏在内心深处,是故作忘记。
她真正迈过此事,是在将姜南北朝她要钱,姜南北告诉她姥姥给她钱的真相。
“姜楠悦,借我一万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