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火势刚刚好,眼前的火快要熄灭了,四十九手忙脚乱的又是添柴又是扇风的,折腾了一盏茶才将火势控制在周道长要求的大小。
“怎么会这样?”四十九冷汗尽出,差一点,要不是五十前来弄醒他,明天必然见不到太阳。
“烧火不是个轻松活,好自为知。”浪费了些许时间,蔚风懒得废话,自去外头找地方沐浴月光去了。
要不是看在李成的面子上,蔚风管四十九去死!
抹掉脑门上的冷汗,四十九遍体生寒瑟瑟发抖,搓着两条胳膊凑近炉子取暖,再也不敢疏忽大意。
站在花圃中,迎着月光的眼皮上好似结了一层厚厚的壳,蔚风伸手用指甲在其上轻轻的刮着,听到沙沙的响声。
这下睁眼费劲了,蔚风试着按了按不疼也不痒,不是那种一摁下去凹一块,或是里面有脓的那种触感,应该可以拿掉。
撕破了大不了再上一层药,蔚风狠心的沿着硬壳的边缘开抠,比想象中顺利,一下子就取下来了。
摸了摸眼皮表面,只要不是沙沙的刺痛就行,蔚风接着抠另一边。
张开眼睛视力果然不理想,像蒙着一层纱看不真切,仰头让月光落入眼睛里,清凉的舒爽感缓解了睁眼久了的不适。
“啪,啪,啪!”
细微的轻响入耳,好似什么东西炸裂般,蔚风移了移目光毫不惊讶的看着绽放在身边的花。
一朵接一朵竞相绽放越开越大,小小的花苞完全打开后有成年人两只手宽。
白里透着一点嫣红,花瓣的边缘像镶着一圈银边般泛着银光。
地下尸体腐败的气味消散于无,唯剩四下围边的针叶矮松,神采奕奕不受干扰的散发着黝黑的雾气,倔强的与月光分庭抗礼。
累了转动脖子歇一歇再接着照,花这一开蔚风有种不好的预感,找个机会支开四十九探一探柜子底下的秘密。
姓周的自称道长心思压根就不在炼丹上,哪个专职炼丹的人能把丹炉放心的交给下人看火,就不怕有个闪失白白浪费了一炉填进去的好药材?
更奇怪的是没人盯着姓周的,监督其人好好的炼丹,一到晚上整个房前屋后死寂一片,连个暗中监视的人都找不到。
蔚风有理由质疑姓周的只想借个无人干扰又有人送新鲜干净尸体的地方养这片花圃,外面坟地好找,干净的人可未必有这么多。
纵然是受灾的难民大片死亡无人问津,有伤天和的事做多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若由皇族中人来做这种杀伐之事,皇族气运天成可以轻而易举抵消掉罪孽,再就是多做善事一样可以抵杀人之过,且不说这些身死的宫人生前都是犯了大过的,名义上死有余辜,一来二去算下来伤不到皇族气运分毫,真真是绝妙的好算计!
蔚风好奇别处的花圃开得如何?
到处转悠了一圈,只有屋前的花圃开得正艳,其他地方的花含苞待放,花瓣已经尽可能向外舒展了,大概因月光浓度不够,或是土里的养分不足,还在那里扭来扭去,像是要破壳般的挣扎。
一夜过去,屋里的四十九长出一口气,对上进门后五十看过来的视线,尴尬的不知所措的摇了摇头。
蔚风洗漱完又在眼皮上涂了一层厚厚的药膏,眯着一条缝前来替换四十九去梳洗。
四十九问出想不通的一件事:“你怎么就不困?”
他困呀,怎么可能不困,一个人是无法常久的夜夜不睡,一来他与李成能换班,精神睡饱满了身体只要跟上营养就没问题。二来,炉火的燃灭是有规律的,这也是为什么姓周的身边只有一个看炉子的人,而不会怀疑他的原因所在。
“自己找原因。”什么都问,让他把饭喂到嘴边,想什么美事呢?在这方面蔚风不得不赞一句李成会动脑子,不用指点轻松驾驭。
四十九窘迫的低着头离开,敲了敲脑袋暗骂,“怎么就这么笨呢,五十能行他也可以,一定有关键是他所忽略的。”
下次一定好好观察,不能全完依靠五十,帮他一次够可以的了,现在的他可是沾了五十受伤的光才被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