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个时辰后,北市市坊之中,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谢圭璋神挡杀神,面容上的神态,由最初的淡寂,臻至亢奋。
清洗掉一切绊脚石,施展轻功,穿越大半座临安城,先是抵达了冯家医馆。
医馆之中遍地狼藉,像是历经了一场严峻的洗劫。
冯大夫和曹氏倒是相安无事,见着谢圭璋风雨仆仆而来,两人都知晓他定是来寻赵乐俪的,冯大夫将实况原委交代了一回,继而曹氏指了指方向:“赵姑娘从西角门去南市了,她前一脚刚离开,后一脚那太子府的少詹士就追上来了……”
曹氏陡地红了眼眶,没有再说下去,冯大夫急切地嘱告道:“也不知道赵姑娘目下情状如何了,你且去看看罢。”
谢圭璋遂是一路速速探赜而去,最后,驻步于两里之外的一座古寺前。
推开寺门,头一眼,便是见到赵乐俪。
女郎双手被反缚在背后,口中被塞着一块布团,簪钗斜攲于垂鬓之下,略显缭乱的青丝之下,她容色苍白如雪,身影瘦削伶仃。
燥冷的空气之中,撞入一阵玉檀香,
当下听闻到了动响,觉察到是他来了,赵乐俪眉心蹙紧,剧烈地摇了摇首,让他不要过来。
谢圭璋似乎是置若罔闻,大步行至她近前,俯蹲而下。
摘下她口中的布团,赵乐俪凝声道:“谢圭璋,这是杨隐的陷阱——”
话未毕,蛰伏于暗角之中的弓箭手,张弓搭箭,一枝淬了寒霜的暗箭,破空而至!
翛忽之间,赵乐俪蓦觉男子的身躯小幅度地前倾一下。
暗箭不偏不倚射中谢圭璋的左肩胛骨!
晦暝的光影之中,赵乐俪的眸心微微瞠住。
谢圭璋却感知不到丝毫疼楚似的,唇畔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慢条斯理地继续手上的动作。
他拆开缠缚她身上的绳子,徐缓地搀扶她起身。
“阿俪,我来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