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才相聚于此,不是吗?”
空气掠过一阵默契的凝滞,众人容色各异。
这下子,赵乐俪算是真正明晓了,为何慕名前来拜谒宗济法师的人,会如此之多。
在目下的光景之中,她不需要再试探了,在问起正事以前,心中还有一惑未解,遂问:“我听监事住持说,法师您最近在佛塔之中潜心著述立说,但我们两番探察佛塔,发现您并不在佛塔之内,昨晌,您又出现在紫姑车上,这其中,可有什么内情?”
本以为,宗济法师会细细解释一番,殊不知,他随手搁放下葫芦酒瓢,摸出插放在腰际处一只开岔的蒲葵扇,漫不经心地扇了一扇,道:“其实赵姑娘早知内情,又何必明知故问?”
赵乐俪眸睫颤了一颤,她的一些小心思,在宗济法师面前,真真无处遁形。
所谓的内情,其实是赵乐俪通过诸多蛛丝马迹拼接起来的,她觉得,宗济法师之所以会失踪,是因为他被监事住持关押在佛塔底下的炉室之中。
至于为何会被关押在炉室里,那很可能与这一桩一万银两洗钱案有关,可能是宗济法师看到了不该看到的,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于是,监事住持就将他关在炉室之中。
宗济法师想尽各种办法逃出来,许是为了不引人瞩目,他藏在了紫姑车当中,这一辆紫姑车,赶巧,乃是虞樊实施「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策的一枚棋子。
捋清楚这些事,赵乐俪决意不再试探,从袖裾之中,摸出一枚玉璜,递呈予他,正色道:“这是我姨母递呈给我的信物,让我拿此物,上京寻找母亲的下落,后来,百鬼阁的麓娘告诉我说,此物是先帝出征时送给端王的信物,易言之,乃是太子信宝。”
“七年前寒山寺一场夜火,您是寺内唯一存活下来的人,也知晓颇多的内情,我想知道这一枚玉璜与我的母亲有什么纠葛,她为何会下落不明,若是还活着,人又在何处?”
宗济法师接过了这一枚玉璜,信手把玩一番,掐指一算,少顷,他的面容之上,变得微妙起来。
赵乐俪心生忐忑,静谧地等着他的回禀,宗济法师却道:“这些事,我只能话与赵姑娘一人知,天机不能为旁人道也。”
宗济显然是要与赵乐俪单独叙话。
磨镜了然,看了盛伯一眼,两人识趣地离去。
赵乐俪道:“法师,您可以逐一道来吗?”
宗济执起酒葫芦,浅啜了一口酒,摇了摇首,蒲扇开岔的一个竹柄,遥遥指了指某个方向,拖腔带调地道:“还有一个人呢。”
赵乐俪意识到谢圭璋还在,可是,在她眼中,他并不是外人。
谢圭璋看出了赵乐俪的为难,眼尾微不可察地敛了一敛,说道:“我出去一会儿。”
偌大的外间之中,陡地变得针落可闻,人籁阒寂。
没待赵乐俪开口说话,宗济法师将酒葫芦搁放在了案几之上,道:“赵姑娘,你的问题太多,贫僧至多只能答你三问。”
宗济法师道:“务必斟酌了一番你的问题。”
——仔细想一想,真正困扰在你心上的问题,究竟是什么
赵乐俪心中疑绪颇多,恨不得一次性问个明白,但圣僧只给她三次问问题的机会。
她百思不得其解,道:“您掐指一算,已然知晓天下事,为何不毫无保留话与我知,偏偏只设下三问?”
宗济道:“天行有常,万物自有运行的法则与秩序,天机若是提前泄露,将不利于天地的正常流转。贫僧只能在不影响天地正常运转的情况下,泄露一小部分,仅此而已。”
赵乐俪了悟,深深忖量了一番,迩后,郑重其事地问道:“我的母亲与玉璜,究竟有什么纠葛?”
宗济法师道:“赵姑娘应当换个问法,即,你与这一枚玉璜,究竟有什么纠葛,毕竟,端王的贴身信物,历经多人之手,最终流落入你手,如此缘分,世间罕见,不是吗?”
赵乐俪蓦然一怔,她与玉璜的纠葛?
此则何意?
为何,她竟是越听越糊涂了呢?
只听宗济法师继续道:“这多么年以来,你是不是经常做过一个梦,梦回寒山寺的夜火,无数宫人从你身边逃窜,你迷惘且无助,手足无措,但在这样的一个时刻里,有一个人救你于水火之中。”
这一场梦魇,赵乐俪不曾对任何人道过,连最亲近的姨母也不曾说,但宗济法师居然会知晓。
赵乐俪道:“我一直觉得那是一场比较真实的梦,我也从未看清少年的脸,不过,最近再做一场梦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身上,佩戴有另外一枚玉璜,是白色的。”
宗济笑了笑:“梦的内容发生了新的变化,可有想过缘由?”
赵乐俪摇了摇首,道:“我想,我之所以会看到那一枚白色的玉璜,大抵是那时候麓娘同我提到过,这一枚玉璜分有黑白二色,黑为阴,白为阳,我手上的这一枚乃是阴面,还有一面是阳,因我常常想它流落在了何处,日有所思,也就夜有所梦罢。”
宗济摇首,道:“赵姑娘此言差矣。一切梦,都是现实的写照,你的梦里,不可能出现你未曾经历过的内容。”
赵乐俪眸色颤了一颤:“您的意思是,梦里的事,都是真实地发生在我身上的,就连端王也——“
冥冥之中,有一抹头绪,俨若游蛇似的,蹿上脑海,她快要抓住之时,脑袋却是泛散起了剧烈的疼楚,好像有另外一股不知名的力量,以剧痛的方式,阻挠她去回溯过往。
宗济道:“你并不知晓你过往所亲身历经的事,可见,有人对你的记忆动了手脚,不想让你与那位贵人有所牵扯。”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