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众生万过皆因果。
1.
“让所有人得到幸福这种事,是绝对的理想主义吧。”
绛紫色的眼眸。
百鬼夜行的前夕,盘星教教主盘腿坐在你面前,其瞳孔深处似院中那汪潋滟波光的池水晃荡着水与遥远月色,将准备与他明日一同上战场拖延五条悟的你拥进眼底,险些溺亡于如冷雾的吐息。
“但绝不是错误的。”
你听见自己低声回应。
“……嗯,的确不是错的。”时光循环的间隙,不知多少次的百鬼夜行前,你看着即将死去的故人袈裟褶皱处承载的月光,布料丝线游离着冷白。
你们坐的极近,盘起的膝盖险些相碰。
男人倾倒上身,狐狸似的眉眼笑起来,轻快到追随其叛逃再一同创建盘星教的你都恍如隔世,还以为回到当年青葱的校园生活,五条悟与夏油杰还是最强的过去。
“来建立束缚这么样。”不顾你百般阻拦请求,明日就要开展夺取诅咒女王计划的男人披散发丝,歪头竖起食指,语气平淡像是嘱咐今晚菜菜子想和你一起睡,“下一次,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帮你的。”
…帮什么?
你懵懂思考,却还是抵不过夏油杰仿佛突如其来的冲动,听话地将自己的手交付出去。
“最近总是在做奇奇怪怪的梦,醒来后又觉得不太可能。”男人说着捉摸不透的话,一副的确为之苦恼的模样,冲你眨眼睛,“但如果是真的未免也太可怜太悲剧了,以防万一还是留个后手吧。”
什么‘下一次’,什么‘帮你’,虽然对友人的话难以明白,但你还是与之定下绝不可违逆的契约。
只要是夏油杰想做的,你就不可能阻拦。
你拦不了啊,又一次……诶?
为什么,是‘又’呢?
望着那具残破的尸体,你顶着五条悟的视线上前,深陷循环却一无所知的无名者战栗跪下,伸手去探尸首紧闭的眼眸。
——夏油。
——我们哪来的下一次啊?
2.
不管怎么说,都不能将其称之为【值得】。
这世上最美好的事就是有来有往,付出多少就得到多少回报,投入的每分每毫都能收获与之相等的果实。
可以说在规则建立之初这才是最为公平公正的做法,能让任何人放心投入心血与努力,等待那份属于自己的等价报酬。
所以,所以——
你千千万万死,飞蛾扑火的一次次拯救,到头来换取个连死亡都不得安宁的凄惨结局,是否只能得到句‘不值得’的评价?
“当然是不值得的。”
模糊的、混沌的、有如被笨拙孩童捏造出的泥人撕碎黑雾站在你身前,绚烂红线应现主人心思将你捆的更紧了些。
出声的是具羂索制作的傀儡,你只能看见其半透明身躯中游走的属于你的咒力。
自从杀死吉野凪,你破天荒主动开口后不知过了多久,血池终于迎来所等待的人。
他有着延绵千年的狂妄谋算,更换躯壳以种种不同身份穿插于自己的计划之中,甚至不惜亲自生下两面宿傩的容器,将自己的‘孩子’一步步推到咒物受肉的结局中。
你的术式在另一人手中是最温顺的羔羊,丝丝缕缕自漆黑天幕降下的赤红蛛丝,如佛经中恶人犍陀摆脱地狱的极乐天梯。
“死后也要被利用,被那所谓的爱而驱使,在想着‘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一定能挽回什么吧’后一次次破裂希望——算了算了,你难得主动找我说话,一定不是想听这个吧。”
他耸肩。
“真人搞来了咒术高专封存的两面宿傩手指,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前进,再加上你原本记忆中确定会成功的计划,这次倒是更轻松了些。”
出乎意料的,羂索对你抱有极大的耐心与包容,他轻快地向你讲解外界局势,像是兴致勃勃教小孩一加一计算题的大人。
这么说有点恶心,但这么多年你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你要做什么?”你提出问题,直呼诅咒师本名的你破罐子破摔,两个对彼此目的心知肚明的人看着对方,“一直以来靠折磨我榨取的咒力用在了哪里,羂索。”
“你想用我的咒力——或者说是这份诅咒的咒力做什么。”你背负的是庞大到广阔无垠的爱意,是足以跨越次元壁的力量,若说刚开始几年你还在为羂索用你的身体杀人而痛苦,如今你也察觉出了不对,“总不可能真的是以我的痛苦为乐吧,将所有人类变成咒术师的想法是不可能的。”
咒力,过分充沛了。
与其说是充沛,还不如说即将炸裂的气球,在年年岁岁的折磨积累中已然膨胀到不可理喻的程度。
咒术师的力量来源于负面情绪,而你又和爱意诅咒混在一起,每当你痛苦时那份诅咒也会跟着哀嚎,随即挤压出亿万万人份的怨念化作咒力反馈于羂索使用。
你心知自己能活到现在的原因大部分归功于这份支撑你活下去的诅咒,而羂索将你当做压榨咒力的最好供应商。
他没有回答你,该说若是回答了你才是反常。
“你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吗?”半透明的傀儡像大块蠕动的人形魔芋块,缓慢向你靠近,攥住垂于耳边的长发,“来加入我吧,我们才是同类。”
羂索带着蛊惑劝说。
“他们凭什么让你这么去救,诅咒凭什么以爱意驱使你——说到底我们才应该是同盟吧,你根本不清楚这份爱意诅咒有多强大,这可不是能够用‘咒灵’形容的存在,恐怕连最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