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阵子林澍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倒是苏礼每天成了三班人一样跟在芽月他们身边晃悠。
芽月没有接受他的“红袖章逃操联盟”邀请,苏礼就站在操场一角等着三班队伍一圈又一圈从眼前经过。
芽月去超市买水,会有人突然从后面出来结账说:“我请客。”
就连中午食堂打菜,苏礼也能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坐芽月旁边说:“好巧,又碰到了。”
……
何琳琳眉飞色舞跟高蓓看热闹不嫌事大。
旁边的李飞先不高兴了,气鼓鼓瞪着苏礼,嫌弃说:“这小子一天天的有事没事啊。”
林澍一如往常冷漠,微垂着头余光往芽月那桌扫一眼,继续吃饭。
自己即世界。李飞大概是误会成苏礼也和自己一样喜欢何琳琳了。
——
吃完饭李飞突然来了烟瘾。
“就一根。”
李飞拉着林澍旧宿舍楼后走。
林澍拒绝,这几天放学跟着林海干活睡得晚。林澍很困,想回去睡觉。
李飞妥协打折,说:“半根,你就陪我抽半根的功夫,我自己一个人待着没意思。”
行吧。
镇中操场东侧有一栋接近废弃的宿舍楼。学校重建的时候经费有限,推倒重盖和直接盖新之间差着几天工期预算,当时的校领导就直接决定采用后者,在旁边盖一栋新的,反正镇中的面积对这点学生来说,是足足够用的。
新的宿舍楼里,这些年也没住过多少人。都是一些家里离镇上比较远的学生,但这些学生,往往读不了几年书就回去跟着父母打工去了。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人的命运从出生那刻开始,就陷入了宿命的旋涡,很难挣脱。
旧楼墙上砖缝间凸起的石灰挂着蛛网,安静的颓废破败着。
李飞点了根烟,林澍在旁边刷手机,手机屏幕滚动的是一张张色彩鲜亮的涂鸦画。
李飞瞥了眼,问:“你这几天放学就见不到人,忙活什么呢?”
林澍没搭理他。
意料之中。
李飞讨了个没趣,长长吐了口烟圈。林澍不小心吸进去呛了一口,嫌弃地抬手在眼前呼扇。
李飞故意的,笑笑说:“你活该。”
林澍懒得继续理他。
半根烟的功夫,中间也有人陆陆续续过来。大家心照不宣地眼神交汇打了招呼,接着各自聊各自的去了。
开始都是男生之间一些惯常吹牛逼的玩笑话。
林澍想着自己的事,懒得听。
直到后面不知道是谁提到了芽月,林澍手上动作才逐渐慢了下来,细碎刘海遮挡下的目光在别人看不到地方也冷峻了些。
“最近在路上碰到过几次那个新来的转学生。长得确实不错,身材也好。”
“得了吧,人家连孟肖都看不上,这几天五班那个苏礼还围着转呢,你就别想了。”
“我就这么一说,再说了,她有什么好瞧不上人的,话都不会说一句。”
“我听人说了,就是个哑巴。”
“啊?”
……
一群人越说越兴奋。
李飞听不下去了想打断他们的时候,中间那人反倒先转了头过来问他:“是吧,李飞。”
李飞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左右错了错下颌,心想是你这个狗东西的鬼啊。
那人误以为李飞是默认,一脸猥琐地低声说:“你看是吧,是个哑巴,那……那个什么的时候,是不是也不会叫啊。”
一群人心领神会,藏在这破旧围墙后阴暗老鼠一样发出怪笑。
李飞听得拳头攥紧了。
“是你个王八蛋。”
他不允许有人说【冲出松林】小组任何一个人的坏话,更何况,芽月还是何琳琳的朋友。
何琳琳的朋友就是他李飞的朋友。
李飞的拳头还没砸出去,一旁全程冷脸没说话的林澍慢慢收了手机朝那人走近了,然后单手拎着他的衣领往自己这边扯了扯。
一群人还没反应过来,林澍另一只手已经砸在了对面人脸上。
开始没有人想起来还手,也没有人敢还手。
林澍像一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怒的野兽一样令人不敢反抗,也不敢靠近。
直到那人被打的唇角出血,忍着疼咧着嘴向旁边人求助,大家这才陆陆续续加入进来。
有人踹林澍脚踝,有人砸他的头,周围的攻击雨点一样往林澍身上落,林澍没有感觉似的拽着那个人继续打。
李飞也跟人打的顺毛刘海爆炸飞起。
直到后面教导主任赶来结束这场打斗,李飞还意犹未尽地朝地上那人狠狠呸了一口,警告说:“以后嘴巴说话放干净点,要不然我给你牙全都拔了。”
——
下午第一节课,林澍和李飞都没来。
几个参与打架斗殴的当事人鼻青脸肿在操场主席台下站成一排。
“都不说是吧。”
教导主任刘刚气到面色铁青手背身后来回走。
“不说就都给我在这站着,站到什么时候想起来为什么打架了什么时候让你们班主任过来领走。”
一群臭小子嘴硬想跟人打持久战没关系,反正他有的是时间跟他们耗。
刘刚在对面台阶上坐下来,板着脸等他们谁先受不了开口。
李飞不服气,胸腔鼓囊囊地起伏,明明是刚才那群人先臭嘴巴恶心人的,但李飞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