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澍家大门关着,芽月敲了两次,连着街上不知道谁家的犬吠声也跟着闹起来,大门内都没有丝毫动静回应。
看样子,是还没回家。
芽月端着竹筐转身抬头往山上看,月光照着山林,像一片银白色海浪。
芽月看得出神,此刻她也不太确定林澍会不会在那。
犹犹豫豫着往回走,刚到麻将馆门口,芽月就撞见了一身灰扑扑回来的林澍。
林澍脸上的伤看上去还是和下午走时一样,甚至眼角处还多了些明显的红肿,一看就是没做任何卫生消毒处理。
芽月就在他对面站着。林澍好像还是跟之前一样没准备理她,继续装作没看见的样子越过她径直回家。
奇怪。芽月想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却在林澍和自己错肩过去那一刻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
林澍有些意外,芽月自己也很吃惊。
但是反应过来她已经没有机会后悔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了。
林澍另一只手反握住她握着自己的手慢慢抬起来,挑了下眉毛偏着头问:“公主,你这是在做什么。”
芽月强装镇定,稍微用了点力把手从他手中挣开。
这个给你。
芽月两只手端着竹筐递到他手边。
这一幕,似曾相识。
林澍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一边唇角不自觉扬起了浅浅的笑意。像夜空里的晚星,很难一眼被人发现,但再看时就会看到它安静的闪烁灿烂。
花枝出来倒水,刚巧碰到这样一身狼狈的林澍。花枝生气,果然这小子几天不在自己眼前晃悠,就准没什么好事。
“林澍,你过来。”
花枝水倒门口一排花盆里,板直了身子看上去有些严厉。
林澍先是看了眼芽月,芽月摇摇头,意思是你在学校的事情我没跟她说。
不错,还算有眼力见。
确认完这些,林澍才鼓作轻松随意地朝花枝走过去,问:“怎么了。”
“怎么了?”
花枝依旧板着脸。林澍也只能陪着继续装傻。
“要不要我拿镜子给你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呀。”
“不麻烦了吧,挺帅的。”
林澍插科打诨。
花枝嘴角下压,人往麻将馆走,语气近乎命令地说:“你跟我进来。”
林澍乖乖跟上。
这些年,他已经能看出来什么时候花枝是在故意刀子嘴,什么时候是真的在生气了。
没送出去的荠菜包子又被芽月重新端了回来放在桌上。
“坐好了。”
花枝把小药箱放竹筐旁边,取出酒精棉球创可贴这些处理伤口的基础医药用品开始往林澍脸上涂涂抹抹。
酒精触碰到伤口的瞬间有些清醒的刺痛。
林澍动动喉咙不敢说话,等到疼感过去后才轻轻舔了下嘴,说:“不小心摔的,真没事。”
花枝朝伤口不严重的地方微微使了点力,林澍咧嘴。
花枝说:“我是年纪大了,但还没老年痴呆,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呢。”
林澍识趣闭嘴。
蘸了酒精的棉签最后落在林澍眉眼附近,林澍下意识闭眼,然后没忍住“嘶”了一声。
有东西扎在了皮肤里面,酒精把伤口附近清理干净后,露出一个明显的黑色点点。
花枝看不清,叫芽月过来帮忙。
一根不知道什么时候刺进来的小木刺。
“你看看能不能用手拔出来。”
花枝说着人往旁边站,芽月站在了几乎紧挨着林澍的位置。
林澍坐着,半仰着一张脸抬眸和芽月对视,眼神里无意识的带着侵略性。芽月被看的不太自在,一只手轻轻搭在林澍眼前示意他闭眼,然后自己慢慢弯下身去凑到男生侧额前仔细寻找着那根细微到很难被人发现的刺。
芽月努力屏着呼吸,但还是有些似有若无的气息落在林澍脸上轻轻扫过。
渐渐的,林澍的呼吸也跟着变轻声急促。
芽月好不容易找到了露在外面的刺头,然后手放林澍眼角将他本就年轻平整的皮肤轻轻展开,低头凑更近了试图把它拔出来。
一下,两下,三下……
黑暗里,林澍感受着芽月手上试探的动作,心跳声也跟着清晰剧烈起来。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完全停了下来。
直到后来花枝说了声“可以了”,林澍这才慢慢睁开眼。
双眼还没完全适应眼前的明亮,屋内灯光朦胧成无数种颜色的圆点。林澍试着眨了几下眼,等到完全恢复过来时,芽月已经不在视线范围内了。
花枝一边收拾药箱一边零零碎碎又交代了林澍几句,这才让他端着包子回家。
晚上,林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另一边,芽月也一样,莫名其妙的整宿失眠了。
——
接下来,苏礼还是和之前一样,就像那晚没送出去的粉色笔记本不曾存在过一样,见缝插针就出现在芽月眼前围着她积极热情阳光开朗地转。
芽月拿他没办法,学校是公众场合,她不能规定苏礼什么时间应该和不应该出现在哪儿。
“周末要不要一起去图书馆?”
周三放学,小组补习时间结束后苏礼提议说:“图书馆人少安静,大家一起上自习写作业还可以互相监督。”
高蓓起身单肩利索地背起书包摇摇头,说:“我还有训练。”
芽月也是最近高二开学校队体能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