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许诉半晌没有回应，阮毓借着眼角的余光看了他一眼，他一手拿着手机，面无表情。
她的视线在他放在桌上的另一只手上停了一瞬，然后又若无其事的收了回去，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手已经紧紧攥成了拳。
半晌，他才低声说了句：“我知道了，不用了。”
办公室重新恢复安静，阮毓吃了几口就停了筷子，许诉没看她，声音却传了过来：“吃完。”
“吃不下了，”阮毓看他一眼，“你吃饭了吗？”
他轻点了下头，走到她面前，沉默的和她一起收拾桌子。
“不用，你去忙，我自己来。”
他垂着眼：“没事。”
又是沉默，阮毓抿抿唇，找话题：“这家的饭，和政法大学附近那家味道很像。”
她说的是七年前，那时她和他还在一起，她一放假就会到他的学校找他，两个人常常一起去财经政法大学附近小吃街的小馆子里吃饭。
他的手顿了顿，低了声音：“那条小吃街四年前就被拆了。”
所以，那个小馆子，早就不在了。
他收拾好，把袋子扔进垃圾桶。
阮毓坐在沙发上，沉默良久。
许诉坐在位子上，看着电脑上的数据和资料，心不在焉。
“许诉，”她忽然开口，声音挺静，“我很抱歉，对当年。”
其实不论有什么难言之隐，她都不应该那样对他。她可以有千万种办法和他告别，而她却无疑选择了最伤害他的一种。
这句道歉，她欠了他整整七年，其实，她早该说的，到底是不敢。
如今，哪怕再不敢，却还是得告诉他。
许诉没有回答，或者说，阮毓也挺怕听到他的回答。她站起来：“我先走了。”
他这才开了口，叫住走到门前的她：“别走了，一会一起去东兴楼。”
她顿住了，手紧紧握着门把手，又缓缓松开了，她坐了回去。她真的得尽快了，她想。
“书架上有书。”他声线平稳。
她应了一声，走到书架旁，整个过程中，她都没有再看他，许诉看着她，眼神暗了暗。
阮毓书看了一大半时，口袋里的手机振动，是关怀伦的电话。
她看了眼许诉，他看着笔记本，似乎在忙，她打开门出去接电话。
“关总。”
“还是这么客气，”那头关怀伦似乎心情很好，“张继昌的秘书来电了，要我们把方案提前准备好，很有诚意。”
“这么快？”她蹙了蹙眉，“这不可能。”
“确实没那么简单，”关怀伦说，“对方提了一个要求。”
“什么？”果然如此。
“最后是三方会谈，从中选出最后的。”
“这不是他的一贯风格。”阮毓皱眉。
“确实如你所说，他说会把这个交给他儿子接手。这个很有可能是他儿子的主意。”
儿子？从美国回来那个？阮毓捏了捏眉心。
关怀伦继续说：“不过我们已经被内定为其中一方，剩下的等你明天到公司继续谈。关睿说他把你的小助手给派过来了。”
蒋思敏？阮毓低低地嗯了一声。
“今晚几点会到？”
“12点半吧。”
“我让阿森去接机。”
“好。”说完她就要收线。
“小毓啊，下面这话是关睿让我带给你的，也是我想说的，别有太大压力。”说完关怀伦就收了线。
阮毓怔怔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默了默，随即轻笑一声。
她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扭头就看见有人探出来对她摆手，是徐湛。
她走过去，徐湛对着她笑：“哇，女神果然是你，我就说群里的照片背影怎么那么眼熟呢。”
阮毓扫了一眼周围的人，问了一句：“阮析呢？”
“被薛哥叫进办公室了，”徐湛笑了下，“女神我考你个问题行不？”
还不等阮毓回答就自顾自的说：“你觉得华信基金和新锐基金哪个比较好？”
旁边有人调侃他：“徐湛你别把老大考你的题去为难别人。”
阮毓随意地拉了把椅子，坐在他旁边问：“你觉得哪个好？”
徐湛皱皱眉：“他们最近涨幅都差不多。我觉得都好。”
“别光看最近，近几年的呢？出现大跌的状况是哪年？什么原因？大涨呢？波峰看了没有？华信基金是好早就有的，新锐基金是近几年才出现的，虽然做的都是同一行，你看看哪个后劲儿比较足。并不是说谁最近出来就有后劲的，再看看各个节点，每个地方都画一下图。预测趋势和实际趋势不一样的点在哪？有的会偏差很大，有的可以忽略偏差，还有客户自身原因……”旁边的实习生惊愕地看着她。
“女神你等一等，让我记一下。”
阮毓凑过去看一眼他的电脑：“你做的挺好的嘛。”徐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身边的玻璃被敲了敲，许诉居然在门外，不知道听到了多少，她有些尴尬。
几个实习生赶忙问好，许诉点点头，阮毓站起来问：“该走了？”
他点头，自然而然地拉过她的手，阮毓愣了一瞬，向徐湛挥挥手。直到他们出了门，一群实习生才沸腾起来。
“好厉害！”
“很全面啊，感觉跟许哥差不多。”
“徐湛你哪认识的大神？”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