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子本身只是一味引子。”
“修罗倒也是奇怪，非强迫他人是何道理。”
若是别有办法，也不会寄托在一杯毒酒上。穆如心里静默叹了口气，都是不堪回首的往事前尘。
“不过，修罗族与我想象的倒是截然不同，都说他们好斗逞凶，”阿烿感叹这一路见闻，“我瞧绵绵也只是个普通女孩，会难过会开心。”
“是啊，即便骁勇善战如他们，也是有如此和乐的一面。”
万年后的修罗衰微绝迹，真是令人唏嘘。
天色渐晚，愈加热闹，灯笼烛火披挂街头巷尾，与星月相辉映。
祭典时辰已到，修罗一族与仙界习惯迥异，崇尚力量和兽纹，布景也是以黑色、紫色为主。
乍一看野性粗犷，细观之下有着别样的魅力。
先是叩拜月相，再是遥祝西北尊主以祈求万水调顺。礼节繁复令人咂舌。
“西北尊主莫不是魔尊？”阿烿转过头来问道。
虽然穆如只是无尘老人的徒弟，但对神魔大战如数家珍，还知道不少书册上都没记载的往事秘辛。
“魔尊这个称呼并不适合那位大人。”
他似是觉得有些荒唐可笑地摇摇头，而后不论阿烿怎样探问都对此事缄口不言。
祭典接近尾声，只剩最后一步，修罗王引燃延续万年长明地火。
等看清楚被族人拥簇着登上祭台的修罗王取下凶神恶煞的祭祀面目之时，她惊得咋舌。
“她竟是修罗王。”
“瞧她先前言行，定是族内身份贵重之人。”
阿烿和穆如只闲聊几句，没料到祭典内已经吵嚷声鹊起。
“王上，我族虽从不拒外族友人，但前提是需饮下秘法所制无患酒。”
“放肆，王上的决定岂容尔等置喙！”
“如今族人不少都被猎杀取骸，对待异族人应当慎之又慎。”
“你们想造反不错？”
“王上，族内众心难安啊！”
绵绵脸上罕见露出沉凝肃容，有几分修罗王的样子。
“什么猎杀取骸？”阿烿见他们因此事争论几欲同室操戈的样子，颇为不解。
“……”他沉吟许久，久到让她觉得等不到答案之时，终于开了口，“自然是有利可图。”
“？”
“相传修罗族避世而居，是为了守护一个关乎生死的秘密，他们的骸骨能凝练出无双神器。后来得一切你也就知道了。”
阿烿心头火起：“修炼最忌走这种邪门歪道，难道不怕执念侵体、业障反噬吗？”
“他们是为了除魔卫道呢。”穆如眼底尽是嘲讽之色。
“六界皆是父神血脉所化，有何高低之分？分明是打着大道的幌子，做尽自利之事。”
她愤愤不平，只觉得好没有道理，为了一己私欲，便要将一族屠戮殆尽。让原本骄傲恣意的修罗变成了四处逃难，只能将存活的指望寄托在一杯酒上。
绵绵说话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到每个人耳中：“他是我此生挚爱。”
“王上三思！”
“他不会有异心，”绵绵深深望向台下那一抹与众不同的白色，从腰间掏出一枚玄色令牌，上书“酆”字，“本王以王位保他。”
台上台下一片哗然，这回不管是信服追随绵绵的，还是早已不服她治下的都噤了声，心里盘算着各样的主意。
“她倒是肯下血本。”酆字令是魔尊信物，只予受他庇护的部族。只有持令人才可于魔域畅通无阻，免受魔障怨气侵蚀见到魔尊。
阿烿有些烦闷地关注着事情的演变发展，心下突突不安。
处在漩涡中心、被绵绵奋力维护的堕仙一改往常的淡漠，热切地盯着台上鲜活的女子。
穆如冷眼旁观着，一只手捞住了正在点火的阿烿：“你要干什么？”
真火噌地燃了起来，像绚烂烟火飞出去点缀祭台，然而所有人事沿着命定继续发展着，不曾受到点滴影响。
他敏锐地察觉到，阿烿眉心纹路闪烁着妖冶紫气。
她被人操控了，恐怕是之前时锦动那颗药丸做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