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早知我如此差劲，就不和哥哥们打球了，到头来还反被人嫌弃，这球，今儿个我是不打了。”
顾昭失笑着摇摇头，戏瘾上来了。
“那请方黛玉小姐中场休息，我们为您准备了豪华校服加厚版篮球板底座，还有一瓶82年的矿泉水供你享用。”张云路语气官方，做出“请”的动作。
方悦嘤嘤嘤的小跑出场，实则心中欢喜得不行。
不用再顾及方悦，宋新又吆喝着几位同学加入，场上的男孩子们热血十足，跳跃，拦截，抢断，投篮，脚上的球鞋与地面摩擦出“吱吱”的刺耳响声，时不时几声叫好使场上的气氛更加沸腾焦灼，骄阳晒得人汗淌也全然不在意。
方悦十指交叉伸了个懒腰，左手撑着冰冷的篮球板底座，抬起右手张开掌心，掌心被阳光吻得温烫，抬头眯着眼透过指缝看向空中火辣辣的太阳，目光向下移到了那群少年身上。
“年轻真好啊。”
……
回寒倒冷。
最后一节课的铃声打响，刚刚还是烈阳高照的天空，转瞬阴风怒号，豆大的雨点叫嚣着落下。
方悦站在过道上看向楼下，色彩缤纷大小各异的伞让人看得眼花缭乱，还有的搂起裤脚举着校服就往雨里冲，冷风裹着溅在护栏上的雨水向她袭来，身体不由得哆嗦，于是赶紧把校服拉链拉到顶，将脸埋在衣领里，双手插兜又返回教室。
教室里零零散散的没几个人，都是没有带雨伞或是等着人送伞来。
“这雨挺大的，走不成了。”方悦哆嗦着回到座位，抱着书包才暖和一点，无力的把下巴靠在课桌上，“饥寒交迫啊，冷啊，饿啊，走不了啊，真可怜啊……”像念经一样不停地碎碎念，双腿一抖一抖的打着节拍。
顾昭看着方悦那可怜样，脱掉自己的校服搭在方悦身上。
“呜呜呜，”方悦感动得快要哭出来，“不愧是我的好大儿。”
顾昭白了她一眼，拎起校服衣领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盖住。
窗外是淅沥哗啦的雨声，远处隐隐传来雷鸣，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离开，最后只剩四人，一人昏昏欲睡，三人轻翻书页，若不是地点时间不对，此刻真的算得上是惬意休闲。
“嚯哈哈哈，”张云路突然嘣出神经质的笑声，“现在轮到我拯救苍生了。”说完站起身来，笑着看向三人。
“得了，这娃疯了。”宋新合上杂志，用关爱智障朋友的眼神看着他。
张云路不理他，径直走向教室后面的书柜，在夹缝中拿出了一把伞。伞柄很长，是一把大伞！
“嘭！”张云路撑开伞，黑色的伞面撑开后像一个小亭子，伞非常非常非常大，遮五个人都绰绰有余。“惊叹吧，赞美吧！不要吝啬对我的爱慕之情！”在张云路看来，此刻他就是救世主一般的存在。
于是关爱智障朋友的眼神由一双变成了三双。
“这就是你拒绝别人给我们送伞的理由？”方悦问。
“这伞挺适合摆摊。”顾昭补刀。
“兄弟，眼光挺独特的。”宋新违心地竖起大拇指。
没有听到想象中的吹捧，张云路不乐意了，“你们过分了哈，我买来都没用过，就是想把它的第一次献给兄弟们，我悄悄地藏在那就是等着今天给你们一个惊喜，结果你们一个个……”张云路词穷，用手指着三人，一副被辜负的样子，“唉！太伤我心！”
“别伤心路虎，虽然它和你一样看着丑，但有用啊！”方悦裹着顾昭的校服，一脸笑嘻嘻。
“走了。”顾昭站起身，拿过张云路手中的伞收好，眼神有些许嫌弃。
“走啦走啦！终于可以回家吃饭了。”方悦兴奋起身，把顾昭的校服披在他身上，“我不冷了，还给你。”说完蹦跶着出教室。
顾昭默默的穿好校服，还能感受到少女残留的体温，衣领间还有丝淡淡的洗发露的香味。
雨稍微小了一点，风也褪去了些许冷意。四个人撑着一把大伞走在校园里，雨打在伞面“啪嗒啪嗒”的响声不知为何让人格外心安。
“兄弟们，此情此景我想高歌一曲，需要你们配合。”方悦大声说。
“你讲。”张云路回她。
方悦拍了拍顾昭的手，示意他把伞给自己。
伞有点重，不得不用两只手稳住，然后深吸一口气，狡黠一笑。
方悦猛地将伞向后移，顿时四人头顶毫无遮拦，雨直直地落在身上，而她还仰着头大声地唱着“冷冷的冰雨在我们脸上胡乱地拍！”
“啊！”宋新和张云路被突如其来的雨淋得大叫一声，顾昭赶紧握住方悦抓着伞柄的手，把伞移正，想板着脸说她几句，可看着女孩恶作剧得逞痴痴笑着的脸，也无脑跟着笑出了声。
宋新和张云路也气不起来，看着彼此被淋湿的脸，也跟着哈哈大笑。伞下的四人，笑得像群疯子，更像群孩子。
……
又熬了几天，盼望已久的中秋假期如约而至，在学校领导苦口婆心地劝导假期注意安全后，学生们像脱缰的野马欢呼着冲出了校门。
“咱们老百姓，真呀么真高兴！”方悦一路蹦跶着，束起的高马尾随着跳动的动作荡出好看的弧度，转身两手指向张云路，冲他俏皮眨眼。
张云路秒懂，做出扭秧歌的姿势，“真呀么真高兴，咱们老百姓！”
“耶！三天自由生活！”张云路抬头望天，虽是阴沉沉的一片，但也压抑不住心中雀跃。
“你爸来接你了。”快到校门口时，顾昭侧头对方悦说。
“我怎么没看见？”方悦微微踮脚，右手挡在眉间向前远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