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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高。”顾昭淡淡地回了一句。
闻言方悦扭头白了他一眼,转身向三人挥手。“兄弟们,假期快乐!我走了!”话落就向校门口跑去。
方义早早地就站在车边等待,身着一身西装的他有着这个年纪的成熟稳重,常年从事教育更为他添了一份儒雅的气质。
看着方悦身影走进,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哟,稀客呀。”
“悦悦。”方义伸手想取她肩上的书包,可方悦绕过他径直向车后座走去,打开车门坐进去,把摇下去的车窗摇上去。
方义无言,坐上驾驶座发动车子,行驶了一段时间两人都沉默无言。
“那个悦悦,”方义率先打破沉默,“明天中秋,今天陪爸爸去超市买点东西可以吗?”
“随你。”方悦靠在背椅上,始终侧着头看向窗外掠过的街景。
“那明天我们去你奶奶家过,她老人家想我们了。”说完这句话方义透过后视镜小心翼翼地打量方悦的神色。
方悦不耐烦挠挠头,带着烦躁回了句随你。
……
超市里灯火通明,“喜迎中秋”四个红色的大字喜庆地挂在超市正中间,推着手推车的人们络绎不绝,过道摆满了散装盒装的月饼,节日气氛浓厚。
方悦走在前面,方义推着手推车默默走在她身后,思绪不由得跟着超市播放的喜庆音乐飘远。
方悦孩提时,最爱跟方义一起逛超市,小小的她,扎着两个小麻花辫,两只肉肉的小手开心地挥舞着,指着货架上零食闹腾着要买,得到后一脸笑嘻嘻的样子可爱得不行,有时候还会亲他一口再甜甜的说一声“谢谢爸爸”。
现在,那个奶萌可爱的小团子现在已经出落成眼前快要和自己比肩的少女,带有年少特有的气质,褪去了幼时的幼稚。
好像什么都没变,只是她在长大,他在变老。
好像什么都变了,是什么呢?
是距离。
“老方,要哪一个?”方悦一手提着蛋黄莲蓉味的月饼,另一只手提着云腿月饼问他。
悦悦已经好久没叫过爸爸了。
方义回过神来冲她一笑:“你喜欢吃什么就拿什么。”
“白问。”方悦嘟囔一句,把两个礼品盒丢进购物车内,双手插进校服兜漫无目的继续往前逛。
方义快步上前与她并肩。
“那个,悦悦。”方义不由得握紧了扶手,斟酌着措辞,“你怨爸爸吗?”
“你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我为什么要怨你?”方悦漫不经心地反问。
“就我和你言姨……”
“你想离婚吗?”方悦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又把视线挪回货架上,“言姨现在怀着孕,我劝你想都别想。”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怨不怨爸爸再婚。”给你找了个后妈。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很多遍了,都说了不怨不怨,你还想让我说多少遍,你不烦我都烦了。”
“那你为什么都不理爸爸了?”也不愿再叫爸爸了。
“青春叛逆期,行了吧?”方悦不耐烦地叹了口气。“老方,你是快奔四的人了,孰轻孰重我想你分得清,我现在冷了会自己穿衣,饿了会自己做饭,不用你瞎操心。”
言外之意是,多关心言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方悦越是表现得无所谓,方义心中的愧疚就越深,因为自己在她小时候就许诺过不会娶妻,只对她一人好,他食言了。
可是又是这样不欢而散,又是以沉默收尾。
从超市出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夜风裹着凉意袭来,方义和方悦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放进后备箱,驾车回家。
车子安静的在路上行驶着,耳边只有汽车的引擎声,路灯发出惨白的光。方悦眼无焦距地看着一根根电线杆从眼前闪过,左手轻揉着右手被购物袋勒红的掌心,不知不觉困意袭来,无声打了个哈欠,生理泪水在眼眶汇聚,车窗外的景色添了份模糊美感。
“咔哒。”防盗门打开闻到了饭菜香,进门就看见言茹端着一碗汤,听到开门声扭头冲他们温柔一笑:“回来了,快洗手吃饭了。”
“不是叫你不要做饭了吗?又不听话。”方义故作生气,但更多的是心疼,忙把手里的东西放在门口,上前把汤端着。
“是阿姨帮忙做的,我估摸着你们要回来了,就把汤热一热。”依旧是温温柔柔的语气。
方悦看着两人,眼眶忽地发酸,深吸一口气压下突然涌上的情绪,面无表情的绕过他们,把东西放在茶几上转身去了厕所,再习惯性反锁。
打开水龙头,水哗啦哗啦地流入脸盆,方悦用卸妆巾擦掉唇上的口红,把毛巾浸在热水中,随便拧拧敷在脸上。
肩膀微抖,方悦一只手撑着洗手台,另一只手把毛巾按在眼眶处,死咬着唇不溢出一丝声音,未拧干的水沿着毛巾坠入盆中。
“悦悦,”响起敲门声,是言茹,“洗好出来吃饭了,我们等你。”
没有回应,但言茹确定她听到了,默默走开。
方悦把毛巾丢进盆中,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润湿的碎发贴在脸上,橘黄色的暖光柔柔地打在身上却无温暖可言,毫无血色的唇色有道深深的咬痕,通红的眼眶,都衬得脸色愈发苍白易碎。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方悦苦涩地扯扯嘴角,眼里又红了几分。
方悦敷着面膜出来时又是几分钟过去了,餐桌前方义和言茹都未动筷。
“你们不饿吗?呆坐着干嘛。”方悦面色无常,拿起勺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