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国
退却了恒廷之会的喧嚣与恢弘,辛国的京都却是亦如许多都城一般,在黑夜中显现出极为相似的冷酷与安然。而那座被高高的城墙所包裹的华丽与威严,也慢慢地流露出些许的寂寞与不安。
“皇上。”深夜觐见的宰相魏炜在灯光之下显得格外的苍老,却是眼中带着几分格外的锐利。
只不过,对于沈牧来说,这样的时刻显然不是他最想见到魏炜的时候,便是有些不耐烦道:“魏大人深夜不在家休息,究竟是有何要事前来。”话语中倒是希望魏炜能够为自己的觐见说出让他也觉得触动的理由。
“事关辛国上下。老身却是不得已惊扰皇上安眠。”魏炜也算是深谙沈牧的性情,低了低眼谢罪道。
沈牧叹了一口气,虽然还是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却还是挥了挥手,让站在一旁的太监宫女一一退下:“说吧,什么大事?”
“老臣今日收到消息,这宋未似乎有心想要毁了当初要我辛国出兵,所定下的割取城池五座的契约。”魏炜想着自己所听闻的消息,却是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忧心道:“更有甚者,这宋未已经派人到了越国,想要与越国来个两面夹击,合谋对付我辛国。”
“岂有此理!”果然沈牧立刻明白了此事的重要性,却是又因为宋未之行而觉得咬牙切齿。
对于沈牧而言,他虽然并没有怎样的宏图大志,可是却也有着自己从祖宗手上接过来的基业是要传给自己的子孙的自觉。所以,对于宋未之谋,他却是立刻明白过来。
“宋未竟然又如此心思。”沈牧皱紧了眉,怒道:“真是枉费了当初我出兵助他一臂之力。”
要知道,当初若不是他出兵,如今韩国恐怕就是宋觉的天下了。却不想宋未却是如此心思狠辣之人,先是有毁约之意,如今却是有谋他辛国之心。
魏炜也皱紧了眉,他原本以为恒廷之会后,他辛国的处境应当是极为有利的。既撮合了三国的又一个十年之期的联盟,又因为公主沈臻与韩国二公子宋未的连理之结而拉近了辛国与韩国的关系。只是却没想到宋觉的不甘心,掀起一场韩国内乱,而宋未又偏偏处于了劣势。
当初宋未向他辛国借兵,他原本是有些犹豫的,毕竟他并不想卷入任何的战争之中,只因为如实卷入,就势必意味着他辛国要付出自己的人力与物力。而为一场并非与自己有何关系的战争如此付出,便是要将重担堆积到老百姓头上,也就极为容易引起民怨的。
然而他们却是也无法眼见着宋未失败,要知道沈臻既然嫁给宋未,便是表明了他们有扶持宋未之意,若是宋觉赢了宋未,恐怕会对他们当初的选择颇有怨念。于是再三思量,便是与宋未定下割取城池五座的契约,答应出兵。
只是,没想到现在,宋未坐稳了皇位,却是有了不兑现承诺的意思。既然想要联合越国,将这脸皮撕得一干二净。
“皇上还请息怒。”魏炜越想越觉得此事要诸多思量了,三国原本是相互制衡,相互依靠的。如今这韩国有了打破制衡的心思,便是也不能让他辛国坐以待毙。
“魏大人有什么好的意见?”沈牧得到皇位本就不若其他皇室一般经历了腥风血雨,也就因此而时常有一些优柔寡断,对于这样的国之大事,虽然最初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却是仔细想来又有些无措,不免要询问魏炜的意见。
而魏炜倒是也习惯了沈牧这样的反应,说道:“宋未之所以想要联合越国,是想要夹击我辛国,而之所以想要夹击我辛国,便是不想履约。若是我们撕毁那割城五座的契约,想必宋未就不会有攻打我辛国之意了。”
“可是我沈牧却是成了贪生怕事之辈了。”沈牧皱了皱眉,觉得甚是憋屈,便道:“何况这宋未既然有了想要灭我辛国的心思,怎会如此容易就收手?”
“老臣也是此意。”魏炜点了点头,眼中的锐利不输给任何一把绝世的好剑:“所以便是还有一条路。”
“是什么?”
“我们说服越国与我们联手。”魏炜说道:“如此才经过内乱的韩国必定是一攻即破。”
沈牧一皱眉,自然明白了魏炜的话中之意。只不过对于他来说,他并非一个有着怎样宏达志远的君主,本想着能够繁荣一国也就罢了,如今真的要动起兵戈,却是有些不忍:“话虽如此,可是宋未毕竟是臻儿的夫君,难道我们就不可有其它的路可走。”
魏炜皱了皱眉,似乎对沈牧的犹豫颇为不满,却是掩了掩道:“皇上大可不必担忧,若是宋未陷入了困境,难道还敢对长公主有何不不测?”
“何况,若是我们不先出手,便是会成为越国与韩国的鱼肉,任人宰割的。“魏炜低下头,十分恳切地说道。
沈牧皱紧了眉,虽然仍旧有几分犹豫,却也明白魏炜的担心并非不是实情。思量了半响,才缓缓道:“那你觉得派谁去越国,才能够说服其与我们联手?”
魏炜闻言,这才皱了皱眉:想着此时宋未派往越国的使者必定已经在路上了,极有可能他们派去的使者会与其巧遇。到时候,若不是口齿伶俐,心思玲珑之人,未必能够应付妥当,又或者是能够比之宋未的使者,而说服与他辛国联手。
“皇上明日不妨就发下求贤榜。”魏炜说道:“想我辛国英才众多,必定是有能担此重任者。
沈牧皱了皱眉,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却是不待明日,今晚朕就连夜发出求贤榜。”
说完,就立刻吩咐太监掌灯上来,写下求贤的圣旨,命人连夜发出求贤榜。
一夜,马蹄声惊醒了无数人家。却是直到清晨薄暮的时候,辛牧帝放下求贤榜的消息才如飞花一般,片片入人家······
然而虽然不少人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