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朝
又是有雨的日子,淅淅沥沥地就下满了一池的碧水,缓缓地,却恍有过而满溢之感,未必以人恰当之感·····
“我行知现在何处?”站在飞檐下的男子,一身紫金色华服,眉头轻邹。沉俊的脸庞上更多几分磨砺之后的深沉。
而倘若是沈长瑜在此处,便是又忍不住更多几分慨叹:遥想当初常常是豪爽开朗的少年,如今却只能留与记忆之中。
“这……”九墨站在玄承身旁,微有几分难言:“王爷有令,不允许任何人调查他的行踪。”
“可是,他绝对不在辰朝,对吧?”玄承一向知道自家行知的性子,倒也不难为九墨,只是道。
九墨沉默下来,却是给了玄承不言而喻的答案。
而玄承也因此而皱紧眉头,沉默下来,看着花园中处处一片风雨的凄楚,微微地沉了沉眼。
对于他家行知的身世,他早就知晓。却正是因为知晓,才常常对此而担忧。而其实比起对他行踪的追问,他更想知道的却是,他是否是与她在一起。
如今三国必乱,已然再无联合之可能。而宁朝与盛朝,又尚且未有纵横之意。若是乘着良机,便可将熙朝与辰朝联合起来,夺得先机,一举大统。
然而,偏偏是此时传来她的婚讯。他若是能够轻易放下了,他倒是也不再如此忧虑了。
只是比起他在他意料之中的奋不顾身来说,他更加觉得有几分担忧的是他既然可以抛却辰朝如今未有明主的形势,孤身一人,便是只为寻她一人。
而他从一开始,对宁绎便是欣赏的。只因为那样的人,的确配得上贤才二字。只是当初的他却是没有看出他行知隐藏在心中极为炙热的心境,直到后来,才让他慢慢察觉到,或许她会变成他们的阻碍,又或者是他家行知的劫。
所以,不管他对她变成女子一事,是有怎样的惊奇与怀疑。却是终究不会允许这样的她会成为他们的阻碍。
想到这,玄承的眉眼又深了几分,而檐外的阴雨越发的凄厉,渐渐地又带来了新的乌云阵阵,遮天蔽日。
“皇上,公孙公子求见。”
“快请。”玄承倒是没有想到他会回来得这么快,说道。
“是。”宫人很快就应了一声,立刻退了下去,很快就将公孙南弦带了进来。
玄承看着来人,轻轻一笑,倒是久别重逢一般:“辛苦你了。”
“皇上言重了。”既知玄承话中之意,公孙南弦倒是也并不推辞道:“只是中途有变,未曾达到初衷。”
玄承看了看他,摇了摇头,然后道:“如今之境,也并不比当初计划逊色几分。”想着当初他与行知之计,是希望借由公孙南弦在韩国运筹帷幄,最终让韩国依附与他熙朝。如今虽然此计有些夭折之意,然而能够让三国内乱,却也是让他们有着渔翁之利,算不上如何失了先机。
“虽然这次是被傅珩夺了机遇,可是三国之战却是不可避免,他们将所有压在韩国上,倒也是有些险峻。”公孙南弦到底也是个足够担得上公孙家名号的后人,倒也并非没有思量道:“我走的时候也将韩国有意与越国相连的消息,派人知会了辛国。据闻辛国也已经派人前去,两相争夺,倒也是可见胜者。”
玄承闻言,自然也是十分满意。倒也是更加感念他家行知识人与用人之力,心中不由更多几分敬佩。
“还有一事。”公孙南弦微一沉吟,又想起一事要向玄承禀报道:“王爷来信,让南弦告诉皇上一件事情。”
玄承一挑眉,既然他家行知有事,却是为何不直接写信与他。
“锋芒若是太早毕露,容易伤人伤己。却是应当有所收敛,才有一鸣惊人之效。”公孙南弦看着玄承,缓缓道。
玄承皱紧了眉,他知道他家行知必定是深知他的性子。他知道他无法对他的行踪不明而置之不理,明白他若是送来了口信,便是会让他更加不顾一切地去寻找,如此才托了公孙南弦的口来对他言。
只是他当真以为他如今惴惴不安,是担心失却机遇吗?
其实比起失去机遇来说,他更担心他是为了谁,而这将是偶尔,还是时常·····
于是,摇摇飞鹰乘风破浪,皆是为一纸诉言,一番愁绪·····
苏景行站在一方广野中,耳闻嘹亮的鹰啸,抬手便让一只虽然年幼,却已有天空雄主的威风之气的小鹰落在臂上,随后抬手取下鹰爪下的细管。
于是,又是一声清越的鹰啼,小鹰再次飞回天际,横翔而杳杳。
“既然看到了,又为什么不问呢?”苏景行正将手中的纸条打开,却是察觉到身后颇为犹疑的步履道。
“行知,不怕我问吗?”沈长瑜看着缓缓转过身的苏景行,倒是微带了几分似有若无的笑意。照她看来,这小鹰应当是专门训练来传递书信的。而比起信鸽而用鹰,只怕也是更多的为了这传递过程中的安全性与隐秘性了。既是如此,又岂是一般的家信,容得下她有所好奇。
然而苏景行倒是并未将沈长瑜的顾虑放在心上,走到她的身旁:“既然无须隐瞒,何须怕你问?何况,我倒是更怕你不会问。”
“哦?”沈长瑜一挑眉,看向苏景行的双眸,却是觉得其中一片坦然,倒是让她觉得有几分不可遁行了。
而苏景行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倒是预料之中地有着几分躲闪。她不问,恐怕并非是不敢,更多是不愿吧。他在她面前,就算已经竭力地避开那些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一切了,却终究还是无法让一切都遁于无形。
其实某些地方,他与傅珩或许是一样的。有着野心也有着爱她的心。他不确定傅珩输了她是不是因为他的那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