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可是他却是害怕因为自己的野心而输了她的。只因为她所欲所求,都是他所明白的。可是正因为知道自由二字,或许不是他可以轻易许诺下的,于是患得患失,倒也是一种必然的惩戒。
而对于这点,苏景行倒的确并没有想错。若说沈长瑜最初还只是几分好奇,如今因为他的追问,倒是没有了兴致。
她虽然动了心。可是一直觉得她只是动了心,只因为终究很难有“能与他厮守”的决定。
他的世界未必与傅珩一样,可是未必与傅珩不同。而这都是她难以去涉足,又或者愿意去自投罗网的选择。
“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尽快赶路吧。”沈长瑜看着苏景行,笑了笑,心中的千回百转,却是变得一片云淡风轻。
苏景行看了看她,轻轻地蹙起眉头,却终究不再说话:早知并非一两日之事,只是却不想城固如此。
然后,将纸条收入怀中,便走到沈长瑜身旁,缓缓道:“走吧。”
沈长瑜微微地低了低眉眼,却是轻轻地敛了敛眼中的失意,终究还是将此事搁置心中。
随后二人一同走回荫蔽下的歇息之处,却是隔了几步,就听闻低低地欢声笑语。
沈长瑜挑了挑眉头,然后却是看向正谈笑开怀的楚让与吕嫣,以及站在一旁,颇为冷冽的岳少寒。
“你说我是不是好心做了错事。”沈长瑜看着正教吕嫣吹笛的楚让,眼中倒是又因为一旁岳少寒而有些摇头。原本她以为吕嫣对楚让有意,楚让又正是男儿情怀初张的时候。便是想着顺水推舟,倒也无妨。却不想这几日走来,那二人倒的确是因为音律一事越发亲近,只是她倒是也看得出另一人的落寞。
“倒也算不上错事。”苏景行倒是更加清明一般道。
沈长瑜挑了挑眉:“难道你没有看出少寒喜欢允恭吗?”
苏景行点了点头:“不过你可曾知道楚让也喜欢岳少寒?”
“倒是看得出一二。”
“既然如此,也算是两情相悦。”苏景行缓缓道:“却是一路走来,二人并无生发。如今多了一个吕嫣,未必是坏事。”
“你的意思是?”沈长瑜因为苏景行的话,却是突然想通了此事。恐怕是彼此有意,却终究是缺少一个互相明白彼此心意的机会。这次恰好遇到了吕嫣,虽然她是有心却撮合错了鸳鸯,可是若是心中有意,便是不会不对这样的撮合有所反弹,不管是楚让又或者是岳少寒。
于是,沈长瑜笑着看向苏景行道:“行知,是何时知晓他们二人的往来的?”
“记不清了。”苏景行淡淡地一低眉。
“那必定是许久之前了。”沈长瑜因为苏景行的回答,倒是懊恼自己为何一直都没有察觉一二,若不是这几日的细心观察,倒也是被二人瞒得死死的。说起来二人跟在她身旁也不是一两日之事,她早该对他们有更多的关怀才对。
“那行知是如何知道他们二人的情谊的?”沈长瑜又问道。
“时而与楚让交谈,循其目光,便是可明。”苏景行看着沈长瑜,倒事几分感慨道:“若是心念一个人,必定是眼中眉中,尽是其容颜。由此判定,便是不难。”
沈长瑜闻言,看着苏景行却是轻然一笑:一直以为自己眼前的男子是最不愿看人眼色行事的,却不想,他才是最会看人眼色之人。或许正是因为早在眉眼中就看透一个人,才能够常常这般毫不吃惊,如此安然。
而后,她又看了看一旁的岳少寒,虽然坐在树影下的女子,离笑逐颜开的二人颇有一段距离,神色中也尽是淡然。可是那双眼睛倒是的确如苏景行所言,似有若无地留恋在不远处的二人,以至于连她和苏景行已经站了片刻,也未曾引起她的注意。
“依我看,这把火倒是也到了火候,不可太过。”沈长瑜看了看满脸笑意的吕嫣,又有些怅惘道:“何况虽然是为了情字,可是允恭这样有心地利用吕嫣,却是也有几分自私了。”
“在爱情面前,谁又能够无私呢?”苏景行自然知道她的心意,她对吕嫣因为前事而多少有几分自责,如今既然知道楚让是在故意利用吕嫣让岳少寒吃醋,必定也是觉得怜惜的:“何况,楚让性子也算是沉着,如今却是失了几分理智,也一定是等得失意了。”
“那夜的笛声,我倒是也听出一二。”沈长瑜也知晓道:“只不过,既然等到失意了,何不再逼迫他几分,或许就可以解开看似是死结的结了。”
苏景行挑了挑眉,而沈长瑜轻轻地抿了抿唇:“长痛不如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