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留恋被窝里的温暖,匆匆忙忙地穿好衣服,连头都没梳就跑出去了。
外面静悄悄的,棚子里暖洋洋的,锅底的火亮亮的,锅里冒着烟,早饭做好了。
丁啸云从屋里出来,看着她混乱还有些迷糊的样子有点发愣,笑着道:“起来了?今天好些了吗?”
梁粒粒忙点头:“不像昨天那么难受,只是,只是起晚了。是你替我做的吗?”
丁啸云说:“是啊。我们习惯早起了。我们刚来的时候也觉得很辛苦,所以没叫你。”
梁粒粒不好意思地捏了捏衣角,低下头说:“谢谢。”
“不客气。快去洗漱吧,收拾好了就赶紧来吃饭,去上工可不能太晚,再像昨天中午才去的话,队长真的会骂人。”
梁粒粒转身进了房间,以十分麻利的速度把辫子编好然后绑了起来。刷牙洗脸,收拾完之后,丁啸云他们就已经开始吃饭了。
“梁粒粒,我们不能再等你了。你吃完饭就赶紧去仓库拿东西去地里。明白了吗?”再三确认后,丁啸云就跟着杨一鸣和周华他们走了。太晚了,实在等不了了。
梁粒粒也慌忙舀起饭,把水倒进锅里。
抱着饭盒,吃着连续几天都一样的讨厌的粥,实在是嗓子疼,吃了两口才进房间,吃了两块饼干,喝了热水,口袋里塞了两块奶糖,咬了一口肉干上了锁,去仓库拿农具了。
饭也没吃完,但是到田里还是晚了。
这次不等岳观国开口,有的社员就不愿意了,一个穿着蓝布短上衣全身补丁的三十岁左右的女阴沉的说了一声:“这个城里来的知青。还在等着享福呢,太阳晒干屁股了才下地,这是来支持我们生产的吗?是拖后腿来了吧!真当自己是大小姐来享受福的?”
梁粒粒皱着眉头,看着不远处说话的女人:“要给你搭个台子唱大戏吗?给你画个花脸好吗?阴阳怪气谁呢?我是喝了你的水还是吃了你的粮,你嘴巴怎么这么厉害?比大队长还厉害吗?”她不是一个能忍耐的人,从小就没有忍受过任何人给的委屈,她虽然长得像是很好欺负的人,但性格一点也不柔软。
那妇女把耙子往地上一杵,声音越来越的大了:“怎么了?一个接一个的迟到,干活磨磨蹭蹭的,我还说不得你了?我难道说的不对吗?你是没有吃我的粮食和水,但你吃的是整个生产队的粮食,见天的磨洋工,等到年底还要分粮食,你这是当我们社员是冤大头?如果可以的话,那大家都跟你一样磨洋工吧!”
梁粒粒笑眯眯地说:“那你就按你说的去磨洋工吧,光说不练假把式,是怂蛋!”不是要比看谁声音高吗?那她只能甘拜下风了。
说着,她走到岳嘉合身后,开始捡石头。她速度慢力量弱,但是她知道,吵架的话,就没有时间干活了。
“你个小蹄子,说谁是怂蛋呢?”
岳观国手中的镐狠狠地扎进了夯实的荒地里,转身说:“马连英你没完没了吧?整片地里都是你的声音,是干活还是唱大戏呢?”
叫马连英的女人被他骂得满脸臊红。
“队长,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她偷懒还不能说了,社员之间互相监督难道不对吗?长得好看像狐狸精一样的人你心软了,你可是生产队长!”
“放你娘的狗臭屁!”葛秀英说着把手里的耙子往地上一丢:“马连英你这个臭嘴,不会说人话,你就闭上!免得满嘴喷粪的恶心人!你再瞎说八道,小心老娘把你那张臭嘴给你撕碎了!”
“你一个三十多岁的农村妇女,跟人家城里来的十几岁的娃娃比,人家娃娃难道不需要一个适应过程吗?谁从娘胎里出来就会种地的?你看不起谁呢?干活慢又怎么了?知青干活慢就是干活慢。她昨天挣了两分你挣了几分,你要不要和和交换一下?”
周围的人一动也不动,全都站在那里看热闹。
马连英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男人很老实,但她是出了名的碎嘴难缠。要是跟别人闹,那是被压的人屁都放不了,可惜她没选对人,跟岳观国闹,那真是选错了对象。
别说岳观国是生产队长,就说岳观国的媳妇葛秀英,那也是一个风风光光半辈子从来不吃亏的,能眼睁睁的让自己的男人被人泼脏水?
葛秀英说得有理有据,马连英愣了一下,顿时无话可说。
二分确实公平合理,谁也没有怨言。但被葛秀英这一通掰扯,马连英心里的那口气,怎么也不顺,张口就骂起自己的男人王五生:“你是死人吗?他们一家人欺负我一个,你连个屁都不知道就放一个。”
王五生今年三十八岁,是个老实的庄稼汉子,本来话就不多,当然不能像她那样没事找事。
但话不多并不代表不会发脾气。听到马连英在那里骂,猛地瞪了她一眼。“你怎么事儿那么多,吃饱了撑的是不是?快点干活!”
马连英被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了一顿,脸上顿时难堪起来,手里的耙子一下子扔到地里:“王五生你本事没见长,脾气跟饭量一起长!我多事?我怎么就多事了?我就是看不了那偷奸耍滑的,怎么了?都能不让人说吗?城里来了怎么了?长得漂亮了不起啊!这让你们一个个的眼珠子转不了脚挪不了,看的脸都不要了!”
葛秀英正好发作,王五生家的小子王振不想听:“你烦不烦?”周围的人都在看他们一家人,好像在看猴戏,但是他妈还很毫无自觉。
他一开口,马连英倒是被镇住了,但气儿还是不顺,但毕竟声音小了些,只有一个人在那唧唧歪歪,左右别人也听不见,烦的是他们一家几口人。
岳嘉合拄着镐笑了。他想马连英这个老太婆能唱出多么精彩的戏。王振一开口,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