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什么?伤口丑死了,还好我不晕血。”我坐在凳子上,陈一棋半跪着,先是给我用碘酒清洗了一下鲜血和灰尘混合的膝盖。
“我跑了第一呢!”
“嗯嗯,第一。”
“你不是和我打赌了吗,只要我跑了第一,就什么来着?你不会翻脸不认账吧?”我骄傲地双手抱肩,扬起下巴,像我老家里的一只天天仰首看天的公鸡。
“只要徐鱼鱼跑了第一,我就负责未来一个月我俩座位中间垃圾袋更换。”程一棋没好气地说道,手下的动作却放得很轻柔。
“你处理个伤口怎么娘唧唧的。”初中的我乐于和陈一棋抬杠,很多时候却并不在意自己说了什么。
“徐鱼鱼,这是你的伤口!”陈一棋白了我一眼,不理我,小心翼翼地给清理完后的伤口缠上纱布和医用胶带。
我看着面前陈一棋微微蹙起的眉头,神色间好像正在做了什么特别难的题目,我眨眨眼,一想到他处理伤口的时候会露出做题一样认真的神情,心中就莫名地泛起笑意。
我在更衣室将穿反的短袖穿正,又换了一条结实的长裤,这才前往犬吠不绝的隔间。
没想到怎么一小会儿的功夫,陈一棋就将隔间里面大半的狗狗喂好,只剩余了后面的两三个隔间。
“哇,你喂狗的速度和做题的速度一样快。”我看着在食盆里面欢快地进食的狗狗,对陈一棋竖起的大拇指,我本意是想夸他的,但是可能见到他后突然回想起了过去的事情,习惯性地带了一点阴阳的意思。
“我谢谢你啊。”陈一棋一边给剩余的狗狗喂着饭,一边无奈地回应我。
“噢,看起来新同伴还挺适应的,猫那边我已经喂了哈。”徐瑜不知道从哪钻进了门口,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两。
“柳刘奇起床了?”我手上制止着抢其它狗饭盆的狗狗,口中随意地问道。
“哈哈哈,起来了,被我罚去负责今天的清洗工作了。”
“好耶,今天不用铲屎。”柳刘奇倒霉,三个人轻松,我乐见其成。
“待会它们吃完饭,带它们出去玩玩哦,我去看会书,有事找我。”
“好。”
狗狗们吃完饭后,我和陈一棋将它们放出了隔间,到室外活动区玩耍,柳刘奇也乘机将它们的隔间清洁打扫了一番。
因为陈一棋是生面孔,一开始在活动区撒欢的狗子们对他还是有点疏远,我只好给它们介绍了一下。
“这个是新来的义工哥哥。”我拉起了陈一棋的手,像是向狗子们表示他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哥哥?”
“狗子们的哥哥?”我没明白他的意思,转头有些疑惑地看向了他,他却不再言语。
两厢沉默之间,正好我最喜欢的“狗蛋”跑了过来,我便亲热地揉了揉它的脑袋,狗蛋开心地蹭我,我又将陈一棋的手伸到它的面向,狗蛋看着陈一棋的手,犹豫了几分,还是热情地伸出了自己的狗爪子,搭在他的手上,好似接受了他。
狗蛋是只金毛,但是长得有点寒碜,可能这就是它被遗弃的原因之一,不过它是我第一只救助的小狗,所以我最喜欢它,它也格外的亲近我一些。
陈一棋在我身边蹲下,握了握狗蛋的爪子,有些不适应地揉了揉他的头。
“你看起来没怎么和狗玩过。”我看着陈一棋骨节分明的手,在狗蛋黄色的长毛上,白得晃眼。
“实不相瞒,这是我第一次和狗握手,还有摸狗的头。”陈一棋又摸了摸狗蛋的头,狗蛋开心地咧开嘴,吐着舌头,露出几颗白色的小尖牙。
有了狗蛋的介绍,又有几只比较亲人的小狗,叼着玩具,向我们走来,将我和陈一棋团团围住。
阳光快乐救助中心里什么东西都小,就这些活动区大得很,足够这些大狗小狗跑得尽兴。
我在这边丢了一些球类玩具,以狗蛋为代表的喜欢接球的狗子们,便甩着大舌头,撒开丫子跑了起来,向那些玩具奔去。
“这么厉害呀。”每当一只狗捡到了玩具,我就夸夸它们、摸摸它们的头,再奖励几颗狗粮,然后如此循环反复。
那边的陈一棋则和一只狗玩起了拉绳游戏,笑得开心,比初见时要熟悉了几分。
救助中心的工作其实也挺简单,无非就是清洁、喂食、陪狗子玩、健康检查。
而当初大部分救助的狗狗都有了好心人领养,现在救助中心里也就十几只狗子,不算上平时学习的徐瑜,即使是我和柳刘奇两个人,也可以将他们安排得很好,更别说又多了陈一棋,还有暑假可能会到来的其它义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