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是陈一棋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听起来有些熟悉,好像小时候也听过。
“睡了。”徐瑜大概指了指我的方向,我感受到两道目光向我投来。
可能是陈一棋的目光对我来说,比任何人的都炽热很多,我在睡梦朦胧中竟开始背起了偶像包袱,思考着自己现在的睡相是不是不太雅观,结果这样一思考着,就醒了过来。
“嗯……”我睁开沉重的双眼,哼哼了几声,动了动。
“哟,醒了?”已经走进门的徐瑜看着我,话语含笑。
“嗯……”我睡得迷糊,看着面前的徐瑜,目光涣散。
“你的老同学刚刚走不久,你现在还可以起床赶过去。”徐瑜又调侃到,吃饱了的她格外地爱调侃,像是晚饭又吃了很多坏心眼。
“赶上去干什么?”我无奈。
“那我就不知道了。”徐瑜摊手,坐在了床边。
我气得打她,小拳拳打到了她的腿上,刚睡醒,估计一分力气都没使上。
“我就说第一次看见他怎么这么眼熟呢,我想起他是谁了。”
“陈一棋?”
“嗯,之前你初中寒假的时候,过年,我刚好回了一趟家……”徐瑜看着天花板絮絮叨叨了起来。
听着她的叙述,我也想起来了那件事情。
那是初二的寒假。
那个寒假似乎格外冷一点,整个寒假有大部分的时间都在飘雪。
我和陈一棋初一同桌了一年,因为一些机缘巧合又继续同桌了下去,截至那个寒假,满打满算一年半了,虽然我现在觉得,同桌有时候是比同居更为亲密的事情,学校里的同桌,几乎是精神交流和生活交流最集中的一种关系了。
不过在那时的我眼里,陈一棋是我认识的一年半的好朋友。
好朋友嘛,一整个寒假总是要见上一面才说得过去。
初中的我没有智能手机,只有一个打电话功能的手表(现在的我想起来,觉得那手表就是一个儿童手表,但当时初中的我并不肯承认),于是即使有了各种社交账号的陈一棋,也只能憋屈地和我打电话交流。
一整个寒假里,我们的交流大部分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
“嘟嘟嘟。”(我手表的电话铃声)
待我们两个喂喂地相互问好后,陈一棋就必然会来一句:“写完作业没?”
“我早就写完了哈哈,不愧是我。”这是我写完作业的回答。
而陈一棋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后,就会干脆利落地挂掉电话,让我严重怀疑他是老师或者爸妈安排在我身边的卧底,每天的任务就是监督我写作业,要不然电话怎么挂得怎么冷酷无情。
“在写了在写了,那个语文怎么要写30篇作文啊,累死了。”或者“啊,这个数学/物理,让我好好想想。”这是我一边写作业一边接电话的回答。
这时,陈一棋就会陪我聊两句,比如“一天写一篇,一个假期就可以写完了。”或者“什么题目,我看看,你冷静一下,读给我听。”待我解决完问题,估算完写作业的时间后,他又会干脆利落地挂掉电话。
“啊?什么?我听不到?”或者“抱歉,你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这时我没写作业时装傻的回答。
这时,电话一边的陈一棋就会咬牙切齿地念我的名字“徐,鱼,鱼。”
然后抖擞出我的一些丑事激励我。
而我从来都中招。
除了上面三种常见的,都是关于写作业的情况,偶尔的偶尔,我们的电话里也会聊一些别的内容。
除夕前一天,我又接到了陈一棋的电话。
“喂。”那时早就写完作业,却骗陈一棋还没写完的我懒洋洋地趴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嗯……”电话那头的陈一棋罕见地没有提起作业的事情。
“怎么了?”见陈一棋露出了少见的样子,我来了劲,电视也静音了,满怀期待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
“嗯……你现在在家吗?”
“啊?在啊,你要干嘛,你要来找我玩吗?”我本是想随口逗一下他。
“嗯……要不要明天晚上一起出来玩?”
“去哪?明天是除夕,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出门。”我掰着手指算日子。
“可是除夕的时候,江滩公园有烟花会。”
“没意思,又不能自己放。”
“可是现在烟花炮竹都限放了,也不知道哪能放。”
“找个空旷的地方就行了啊,拿两个烟花棒也没人会管你,反正拿根烟花棒就和举着打火机一样。”
“嗯……”陈一棋又犯了难,看起来是对烟花会念念不忘。
我正想继续敲打他,一旁路过的徐瑜瞅见了,顺口就问了一句:“打什么电话呢?”
“我同学找我去看烟花会。”这时的徐瑜难得工作休假回来,手握巨款,我对她那算是一个言听计从、好声好气,只求过年她能多给我一些压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