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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1 / 2)

那是一个新春版的棋类桌游,根据它的封面提示,和它过去的版本不一样的是,它将原版的角色替换成了龙、鸡、兔子等代表传统文化的动物,游戏里的特殊事件也改成了春节花市、烟花会的内容,道具也改成了什么红包道具和年糕道具,还有特殊的抓财神的游戏规则,看起来好玩得很。

“诺,你的新年礼物。”我买下了那盒棋类桌游,连同包装袋一起递到了陈一棋的手中。

“新年喜洋洋?”陈一棋从那大红的包装袋中将它拿出,看着那包装盒,念叨了一下那奇怪的题目。

“过年走亲戚的时候你就带着它,无聊的时候就和那些小孩子一起玩玩。”我畅想了一下这盒游戏棋的未来用途,感觉很是满意,不过一想着陈一棋在一群小孩子里面玩着游戏的画面,我就忍不住嘴上笑意,咧着嘴傻笑。

“想得挺周到啊,谢谢你的新年礼物。”陈一棋看着那个游戏棋的包装盒,语气有些不自然,大概是没想到我会先给他送礼物。

“哈哈哈,我们都当了一年多的同桌了,客气啥。”我拍拍他肩膀,白色的羽绒服发出沙沙的声音,陈一棋额前的黑发微垂,后颈的头发乖巧地贴着脖子,衬得他的皮肤润白如玉。

我两年夜饭都吃得很饱,就没在集市上吃什么,逛完集市后,直接走到了烟花秀的场地,趁着人还没有很多,找了一个高处的场地,坐着聊天。

即使烟花秀还没开始,这里已经稀稀拉拉坐了很多人。

我和陈一棋聊了聊寒假里发生的事情,感觉也没有聊多久,烟花秀就开始了。

不知道哪里传来了一声啰响,随着人群的惊呼,第一束烟花“嗖”得一声飞上了空中,然后在沉静的夜幕里炸开,像是预示着好戏开场,在整个夜空中散落下它飘飞的花瓣,璀璨的光芒将夜空点亮的同时,也照亮了底下慕名而来的黑压压的人群。

烟花蜂拥而至,在夜幕里相约着炸开,将夜晚照得亮堂,很难说,在那么多烟花炸开的一瞬间,天上和地下,到底哪里更加亮堂。

可偏偏在这个最绚烂璀璨的时候,我没再看向天空,而是侧过头,看向了陈一棋。

我看着成千上万的光点在他眼中绽放,像是无数的萤火飞到他的眼中,追寻着那最神秘幽静的深林和寒潭,那七彩的光点闪烁跳动,比得过我过往看见过最动人的烟火。

“怎么了?”陈一棋注意到了我的目光,转过头来。

和他目光相接的那一刻,我忍不住想笑。

这里有两个傻瓜,为了这场烟火秀,提前一天相互约定,在来之前商量着装和衣服配色,坐了半个小时的车,还为了打发等待的时间一起逛了集市,聊了半个小时的悄悄话。

可做了这么多事、等待了这么久之后,在烟花秀最灿烂的时候,却没有看向烟花。

夜幕里洒落的灯光照亮了我们的脸,一亮又一亮,我们找的这个位置很好,在烟花秀最美丽的时候,人也不是很多。

我看着陈一棋,怕他听不见似的,贴着他的耳朵,玩笑般地对他说:“等我有钱了,我专门放这么大的烟花给你看。”

我凑过去的时候,陈一棋没有躲闪,但在听完我这番话后,反而看着我露出了一番复杂的神色。

那时的我,觉得这句话只是一个乐子,直到后来,我才学会一个词,叫“画饼”,刚好能恰如其分地形容我那句话,后来的我始终没有明白陈一棋那番神色的意味,或许在初中的陈一棋,就已经有了对画饼行为的认知,又或许他在思考我有钱了的可能性,在浩如烟海的时空里,等我在想问他的时候,已经不确定他是否还记得了。

陈一棋看着我,不知道我的意图,有些疑惑地蹙起了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半晌,就在我要收起捉弄他的心思时,他突然开口说道:“还是没有自己放得开心吗?”

“啊?”我有些疑惑,天空中那样大簇的烟花,一簇接着一簇,响了那么久,又亮了那么久,要再说比不过那小小的烟花棒,那就是我不识抬举了。

我疑惑的神情没维持多久,就被惊讶和喜悦给代替了。

只见陈一棋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束烟花棒还有打火机,脸上挂着忍耐已久的笑容说:“新年快乐,徐鱼鱼。”

我被眼前这个惊喜彻彻底底折服了,惊呼了一声,可在这盛大的烟花声中,我的惊呼就像一滴水滴入了大海,激不起什么波澜,也许是太过喜悦的原因,我没有怎么思考,就抱住了眼前的陈一棋。

少年白净的小脸上,刚刚展开的笑容瞬间停住,而身体一瞬间僵硬,手上的烟花棒要收不收,要给不给的,很是尴尬。

而和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抱着他吱哇乱叫的我,但和烟花铺天盖地绽开形成的巨大声响相比起来,还是内敛。

好一会儿,等我冷静下来了,陈一棋整个脸蛋也红透了,像煮熟的虾仁,又像熟了的蜜桃。

我意识到刚刚做出了什么事情,这才想起陈一棋不只是我的同桌,还是个小男生,有些尴尬地转过头,用手挠了挠脸颊。

那边的陈一棋倒是坚定地拉起我,带我走到一个空旷、干燥、还没什么人的角落,给我递来了烟花棒。

“这是你找不见我的时候,我偷偷去买的,给你。”少年清润的嗓音在铺天盖地的烟花声中,显得那么微不可闻。

“好啊,我就说你怎么突然消失了。”我笑骂了一声,还是开开心心地从他手里接过了那根烟花棒。

我拿起那支彩色镶边的烟花棒,用打火机点燃了它,随着火苗的延伸,烟火棒的前端迸发出了金色的小烟火,在漫天的烟火中,它不但没有变得黯然,反而更显得坚定和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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